23.“这里,生殖器。肉棒?鸡巴。”
冯正青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里映着那道被剪开的裂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他像个被抽走所有力气的木偶,呆呆地任由李溶溶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把旧内裤的侧边剪开来。
从腰侧到大腿根,布料松垮地垂下来,最后被李溶溶随手扯掉,丢在地上的碎衬衫堆里。
他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了。
羞耻、恐惧、愤怒……无数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却在李溶溶那双平淡的眼睛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只能僵硬地坐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咬得嘴唇发疼,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任由李溶溶摆弄,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李溶溶松开了他的手,捡起地上的矿泉水。她拧开一瓶,没有递给他,而是直接举到他面前。
“哗啦——”
浇在了他的脖子和胸口。
水流顺着锁骨往下滑,打湿了他胸前的皮肤,留下一道道冰凉的水痕。
冯正青能感觉到水渗进衣服碎布和皮肤之间,黏腻又冰冷,让他浑身发紧。
他低着头,不敢看李溶溶,也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点清醒。
李溶溶一瓶接一瓶地拧开,从前胸到肩膀,再到手臂和腰腹。地上很快积起了一滩水,浸湿了他全身上下,凉得他小腿发麻。
当又一瓶水倾泻而下,更多的水流不可避免地汇聚到他的下腹。
冯正青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呜咽。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却被反绑的双手和冰冷的注视钉在原地,只能僵硬地承受着那冰凉触感带来的剧烈不适和难堪。
就在这时,李溶溶停了下来。
她看着水流在生殖器那里汇聚、滴落,又看了看冯正青骤然紧绷连脚趾都蜷缩起来的反应,偏了下头,似乎是头一次遇到了困惑。
她伸出一根手指,冰凉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他湿漉漉的小腹,正好在那敏感区域的上方。
冯正青像被电击一般,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却又无处可逃。
“这里,”李溶溶开口,“要擦一擦吗?”
冯正青再一次宕机了。
擦……擦一擦?
他甚至不敢去确认她指的是哪里,只觉得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连耳朵尖都红得发热。
他听不懂这句话,或者说,他无法理解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是另一种形式的折辱?还是她单纯的、令人恐惧的认真?
“什么?”冯正青问。
“生殖器。”
“……”
“啊,你们不叫这么吗?”
李溶溶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他反应奇怪,“是叫睾丸吧。”
这个更直白的词像块石头,砸在冯正青的脑子里,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却又更快地陷入混乱。
他看着李溶溶,看着她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好像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等了几秒,见冯正青还是没动,脸上露出一点困惑的神色,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动。
她歪了歪头,换了个更简单的说法,但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肉棒?”
这两个字更口语,却也更刺耳。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荒唐的事?
可李溶溶抿了抿唇,再次吐出两个更粗俗、更直接的字:
“鸡巴。”
这一刻,冯正青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晕过去。
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死掉,为什么要被这样折磨欺侮。
从来没人这么直白地跟他提过这个词,更别说在这种赤身露体、狼狈不堪的场景下。
他呆呆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失去了所有焦点。他看到李溶溶正看着他,等待着一个回答或者说一个动作。
理智早已崩断。
在极度的羞耻和一种诡异的、被驯服后的麻木驱动下,他像是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缓慢地、颤抖地,试图抬起被反绑的双手。
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徒劳地想要去擦一擦。
手腕上的麻绳因他的动作而勒得更紧,磨蹭着破皮的伤口,带来清晰的痛感。
李溶溶看着他那笨拙而绝望的尝试,没有阻止,也没有帮忙。
她只是看着,仿佛在观察这个行为本身。
几秒后,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这做不到,动作停滞下来,手臂无力地垂落,只剩下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
李溶溶也看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对不起。”
冯正青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大脑似乎已经处理不了这叁个字所代表的含义,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这叁个字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他还在机械地动着手,明明知道做不到,却还是下意识地遵从着指令,直到李溶溶又拿起一瓶矿泉水,这次她没浇在他的身上,而是举到了他的头顶。
冰凉的矿泉水顺着他的头发浇下来,瞬间打湿了他的额发、脸颊,水流顺着脖颈往下淌,浸透了他的皮肤。
冯正青打了个寒颤,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地下室的空气本就湿冷,凉水浇在身上,更是冻得他骨头缝都发疼。
“抬点头。”李溶溶说。
他下意识地照做,头微微抬起,冷水直接浇在他的脸上,呛得他咳嗽起来。他想躲开,却被李溶溶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唔——!”
有水流进他的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只能任由眼泪混着矿泉水一起往下淌。
泪水混着矿泉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地上的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李溶溶还在浇着水,直到地上的积水漫过了他的脚踝,冰凉的水裹着他的脚,让他浑身发冷。
在一片混乱的、窒息般的水声中,他隐约听见李溶溶的声音,隔着一层水幕传来:“现在可以喝水了。”
水流停了。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和脸颊,冰冷的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划过他紧闭的眼睑、颤抖的嘴唇。
冯正青的喉咙干得发疼,本能地想要汲取一点湿润,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水的凉意在舌尖散开,可很快,一股咸涩的味道就漫了上来。
那是眼泪的味道。
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了。
他想忍住,可眼眶像破了个洞,眼泪越流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他死死咬着下唇,将喉咙里所有呜咽和颤抖死死堵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对不起。”李溶溶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
提问:为什么李溶溶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