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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这话说得难听,慕慈心脸色果然一变,那些温和有礼的劝告在恶语重伤面前哪里够看,可慕家败落是事实,若在当年,谁又敢对着慕家家主说这种话。
    他胸口起起伏伏片刻,最后还是道:“诸位,莫要被恶念搅乱心绪。”
    可他的话又有谁会听进去,人群仍旧吵吵嚷嚷:“如今天命教重出,宫无岁复生,我等为修真界安危,才不得不多问一句,仙陵是大派不假,可兹事体大,今日若见不到宫无岁,我们决不善罢甘休!”
    他话音刚落,一柄长剑从远处飞来,直至落在山门处,斜钉在石阶之上,将人群逼退几步,众人登时噤声,却见一道孤傲的紫影慢慢步出,嘴角噙着冷笑:“绝不善罢甘休?好大的口气。”
    主事的人终于出现,众人气焰也弱了下来,学着慕慈心和柳恨剑讲道理:“湘君明鉴,我们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当年天命教之祸仙陵亦是首当其冲受害,宫无岁既然重生,就该让他出来与我们对峙,逼问天命笏的下落,这样对大家都好。”
    柳恨剑斜斜看了他一眼:“人是我抓的,怎么处置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众人道:“兹事体大,又怎可听一家之言?当年孟知还掌门在任时,虚怀若谷,心怀悲悯,出了这么大的事至少会和我们通气才是!”
    “仙陵没有这种说法,”柳恨剑说完,又眯了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个掌门比不上我师尊,德不配位?”
    众人听他语气不对,皆沉默不语,只有一人小声道:“若如今是阙主主事,今日必是另一副光景,他嫉恶如仇,又怎会让仙陵和宫无岁狼狈为奸……”
    柳恨剑捻了捻指尖,似在强忍怒气,半晌才指指欺雪剑:“此剑为界,谁敢越过,别怪我不留情。”
    他转身要走,身后之人忍无可忍:“湘君!你既为人不正,不妨请阙主前来对峙!”
    “阙主何在!请阙主相见!”
    柳恨剑停下脚步:“好啊,你们要见他,那就让他来,沈奉君!”
    他话应刚落,一道身负双剑的雪白人影从山门后应声步出,遗世之姿,只是双剑锋芒毕露,让人心生畏惧。
    他身边还跟着另一人,挽着把拂尘,但面孔陌生,众人没想到阙主说来就来,又想起这两师兄弟面和心不和,故而道:“请阙主明鉴。”
    沈奉君道:“此事没有余地,师兄自有定夺。”
    柳恨剑微微一笑,众人越发不平,只道:“阙主!”
    “他们仙陵是非不分,与宫无岁沆瀣一气,你我又何必礼遇,他们既不愿交出宫无岁,我们自己进去找便罢!”
    他说完就要跨进山门,众人要去拦已然来不及,却见一道剑光闪过,沈奉君的长剑却只出了半寸,那人一条手臂就滚落在地。
    “啊啊啊啊——”那人倒在地上,疼得不住翻滚,沈奉君却面不改色:“小惩大诫。”
    长剑见了血,果然没人再敢有异议,宫无岁跟着沈奉君观望了一路,见上门找茬的都是些眼生的门派,约莫是被人撺掇来的。仙陵虽清修避世,门规森严,但历代掌门都是杀星,手下人命无数,他们居然有胆子来找茬。
    正想着,柳恨剑却冷着脸走过来,低声同他道:“……你又跟来干什么,还不快滚?”
    宫无岁默了默,实话实说:“……可你不是说我身体尚未恢复,离了沈奉君就会死吗?”
    柳恨剑一愣,见沈奉君收了剑朝他们走过来,越发面色不善。
    “那你们就一起滚。”
    第14章
    柳恨剑显然对他二人厌恶至极,好脸色都不愿给,只随手将一枚玉令抛给沈奉君:“带他去九天瀑。”
    沈奉君定睛一看,竟然禁枷的钥匙,眼下情状宫无岁确实不适合待在仙陵,他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是,师兄。”
    恰此时,一名仙陵弟子带着朱红的信封过来,宫无岁匆匆一瞥,见信封上贴了金箔,盖了金印,十分气派:“掌门师尊,夜照城主来信。”
    柳恨剑接过信,脸色果然沉下来,见他们未动,反问道:“你们还不滚?是嫌我事不够多吗?”
    宫无岁和沈奉君只能听令滚蛋。
    当初天命教作乱,各大门派群起反对,神花府和慕家堡首当其冲受害,早早败落,如今修真界唯有夜照城能与仙陵抗衡,夜照城主此时来信,必然也是知晓他复生一事。
    宫无岁就像块扔进池塘的小石子,无端搅动掀天波澜,他一回头,只见一道深紫的人影,面目倒是俊美,只是神情刻薄,言语讥诮,很不好惹的模样。
    “我们就这样丢下湘君,会不会不太合适?”宫无岁边走边问。
    沈奉君却摇摇头:“师兄无碍。”
    宫无岁想了想:“也是,毕竟是湘君。”
    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当上仙陵掌门的。
    二人顺幽径而上,没过多久就到了九天瀑,这瀑布下有一条水道,与桃花渡相连,可以悄无声息离开仙陵,那船夫已然在此等候多时,见到两人便恭敬道:“请二位仙君上船。”
    沈奉君顿了顿,没动。
    宫无岁不疑有他,先跳上了船,见沈奉君面露迟疑,以为他还有事要做:“怎么了?”
    沈奉君沉默片刻,又道:“无碍。”
    遂飞身落到船头,那船夫戴好斗笠,说了声“坐好喽”就开始撑船,小船驶远,沈奉君仍是站在船头,一言不发。
    宫无岁觉得奇怪,那船夫却主动搭话:“老夫载过仙陵的大小人物,二位仙君都还是第一次见。”
    宫无岁笑笑:“看来仙陵的确地气好,我这种游手好闲的呆上几天也能被叫一声‘仙君’了。”
    那船夫又多看他几眼,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那一身张扬红衣,还不伦不类地挽着个拂尘,虽姿态散漫,但平易近人,不似凡俗:“别怪老头子说话冒昧,公子气度不凡,确实不像仙君,倒像少年神将一般,叫我想起昔年神花府的一位公子。”
    宫无岁被他夸得一愣,意识到他未受灵花术影响,心说仙陵果然处处不凡,连船夫都这么厉害,不由心生敬意,瞥见船头上的沈奉君,又笑眯眯地指过去:“那他呢?你猜他像谁?”
    那船夫盯着沈奉君的背影瞧了片刻,瞥见那两把双剑,却恭恭敬敬地收回目光,未作声。
    宫无岁狐疑道:“猜不出来?”
    船夫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不敢说。”
    却是将沈奉君当做什么不可冒犯的大人物一般,宫无岁略一回想,发现大部分人对待沈奉君确实是这么个态度,总是诚惶诚恐,不过沈奉君确实不大搭理旁人,不然也不会有“仙陵不见月”这个外号。
    他见沈奉君一个人在船头不肯过来,约莫是不想和他们说话,只好在船尾和老头唠嗑,也不去打扰。
    船行得极稳,没一会儿就到了桃花渡,宫无岁和船夫聊得投缘,还获赠半壶自酿的清酒,眼看就要驶出仙陵地界,船夫不便远送,又将小船交给他们,自己坐了另一条空船回桃花渡。
    宫无岁自觉地接过船桨,充当临时船夫,一抬头,却见沈奉君还是在船头一动不动,像是要钉在船头一般。
    他这下总算察觉异常,收了浆,任由小船顺水漂流,拎着半壶晃荡的酒来到船头看沈奉君。
    深秋时节,江面还未放晴,江水仍是冷冰冰的,还萦着细雾,站久了身子都是僵的,宫无岁把酒递到沈奉君面前,虽知他不爱饮酒,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喝不喝?
    沈奉君未答话,脊背仍是直直的,像没听见般,宫无岁越发不明所以,试探道:“……阙主?”
    话音刚落,却见迎江驶来一艘大船,甲板上密密麻麻扒着些黑衣人,沈奉君这才回过神,他将手里的玉佩递给宫无岁:“你回船舱。”
    宫无岁捏着那块禁枷玉佩,微微一怔:“你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才早早在船头等待?
    沈奉君未答,只慢慢抽出尘阳剑,宫无岁躲进船舱,对面不下三十人,颇为棘手,虽然沈奉君以前一人单挑过三千人,但他背后还有伤,怕是不好。
    他一边捣鼓禁枷玉佩怎么解,却听“砰”一声,伸头出去,却见他们的船已经被大船推到江边,晃晃荡荡的,人在船上几乎站不住。
    接着船舱外就传来交兵之声,剑光缭乱交错,伴随着“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宫无岁捣鼓了半天玉佩,终于找到关窍,两手一掰,玉佩碎裂,霎时感觉浑身灵力都充盈起来,他微微一笑,抓起拂尘爬出船舱,见沈奉君在从容应战,大声道:“我来帮你!”
    沈奉君只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被卡在江边,船身一动不动,宫无岁心中微动,忽听山中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一群五颜六色的小孩从山林中奔出,到了江边就抽条成了一个个青年男女,正扒着小船往前推。
    有两个最强壮的主动捡起船桨,哼哧哼哧拨水,遇到从水里游过来的黑衣人,反手就是一船桨,把人重新砸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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