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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渡 第156节

    从她们的表情,都可以看出一种“原来逗晏听礼这么好玩”的意味。
    别人怎么求婚。
    他也一模一样地抄来。
    别人用狗,他用猫,还用猫薄荷作弊。
    怎么可以这么笨蛋。
    时岁的唇角也要弯不弯,然后正色看向晏听礼。
    气氛到了,以高霖翰为代表的气氛组立刻敬业地开始呐喊:“求婚,求婚,求婚。”
    薛婧也依言在一旁给她拍照,录视频,以求“出片”。
    这样嘈杂的环境中。
    时岁脸颊发红发烫,终于体会到上次晏听礼说的“被人当猴看”的感觉是什么样。
    他们两人,都像是学生时代不及格罚站的差生。
    再抬眸看晏听礼。
    时岁发誓。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晏听礼因为羞耻而脸红。
    但不明显,淡淡的粉。
    被她这么看着,晏听礼偏移开视线,反应过来不好,转回来看她。
    然后,肢体僵硬地蹲下身,从平安背上拿下戒指盒。
    他把花递给她,时岁接过。
    晏听礼终于艰难出声:“岁岁。”
    “大点声,我们听!不!见!”苏涵还不满意,坏笑喊,“还有,求婚要跪的,你怎么不跪?”
    “......”
    晏听礼的表情像在找地洞。
    上次他们两人时,晏听礼为达目的,对着她说跪就跪。
    这回这样多的人目光灼灼,晏听礼的面皮像突然薄如脆纸。
    时岁好像突然能理解。
    哪怕晏听礼私下霸道偏执,无所顾忌。
    但从没被用郑重仪式对待过的人,突然逼他将爱秀上明面。
    周围是掌声,鲜花,被众人注视着,遵循世俗意义的祝福时,他会立刻拧巴得无所适从。
    这就像阴郁的青苔突然晒到阳光,不知是舒展还是紧缩。
    时岁只能舒展着眉眼,温柔看他,以眼神给鼓励。
    看他终于收敛所有锋芒,自己收好缰绳,在众人目光下,以规则束缚自己。
    右膝着地,抬眸看她。
    也在这一刻,晏听礼隐隐焦躁的眼神也平静下来。
    这次,他的声音很清晰:“岁岁。”
    时岁温声引导:“嗯。”
    “我想和你结婚。”
    “非常想。”
    “嗯。”时岁等待他那句“请你答应和我结婚”。
    因为晏听礼很少用问句,他向来我行我素,大多时候,只会吐露自己想法。
    这是习惯,更是思维模式,没法改变。
    但这次,晏听礼停顿了会,才抬起眼睫,缓声问她:“你能答应我的求婚吗?”
    旁边爆发出气氛组的尖叫。
    在这样嘈杂的氛围里,时岁却有几秒的怔忪。
    对于求婚的仪式,她曾经不懂得其意义。
    坚持索要仪式的原因,甚至更多来源于随波逐流,和心底那点点不甘心。
    但在这一刻,情绪连成线,时岁终于彻底体会到了被幸福拥抱的感觉。
    她泪盈眼睫,伸出手指。
    终于郑重地对他说出:“我愿意。”
    我愿意和你结婚。
    我也愿意和你拥有一个家。
    晏听礼垂着眼,认真地把戒指给她戴上。
    他的气息和动作都很轻,指尖的温度却很烫。
    手指还有湿润的汗意。
    然后他起身,终于,浑身放松地将她抱紧,头也埋在脖颈。
    “岁岁。”
    “岁岁。”
    晏听礼一遍遍唤她名字,像在确认她的存在。
    时岁也环抱住他,有些感概地说:“走到现在,简直像是做梦。”
    “不是做梦。”晏听礼坚定说。
    他从没梦到过这些幸福。
    他的梦里,她总是一遍遍离开他。
    他费尽心思,最后什么抓不住。
    幸好不是梦。
    也幸好,那些也只是梦。
    -
    “暑假?”听到消息的黎茵有些意外,问晏听礼,“是打算等岁岁拿了毕业证,就结婚?”
    “这么快?”时跃也没想到。
    晏听礼颔首,表情看起来情真意切:“嗯,岁岁是和我这么商量的,我们都不想再等了。”
    时岁几乎是无奈地托腮看他一眼。
    是,他们是“说好了”。
    但,建立在晏听礼软磨硬泡,无理取闹的基础上。
    求婚之后,晏听礼便立刻找人算日子——虽然他并不信这些,但在3.0的洗脑下得知这是民间常规习俗,并且容易说服长辈后,在近半年内的日子里,前算后算。
    终于找到合适的“领证日”和“婚礼日”。
    还一本正经地和时岁说,如果错过这两个日子,三年内再无佳期。
    时岁才不上套,漫不经心说:“那就三年后再找日子吧,我不急的。”
    这句话直接让晏听礼炸锅,不仅小发雷霆,还迁怒了平安。
    他听说网上还有榴莲主食餐盒,于是非常恶劣地在平安新一周的猫饭里加了榴莲肉。
    惹得平安对着饭就是一顿刨爪,到处嗅闻,一副见了屎的迷惑神情。
    时岁笑得快憋出内伤。
    时岁也不喜欢榴莲味,虽然晏听礼更不喜欢,但不妨碍他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折腾完平安,就按住她,邪恶地把榴莲凑她鼻尖硬让她闻:“六月十八,我要领证。”
    “领不领?”
    “嗯?”
    “不领就一直闻着。”
    时岁憋着气,但又想笑。
    实在忍出内伤:“领领领。”
    但她立刻报复,把榴莲肉硬生生塞回了他嘴里。
    当时晏听礼的表情,和平安埋砂如出一辙。
    然后时岁抱着抱枕,捧腹大笑。
    领证的日子便也就这样玩笑般地定下。
    五月底,时岁飞了躺美国。
    去学校参加了毕业典礼,并拿下学位证。
    这也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实习转正,拿到五位数的工资。
    回国落地的车上,时岁美滋滋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晏听礼。
    月入五位数,对晏听礼来说简直是诅咒。
    但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以后都打给我。”
    时岁震撼。
    晏听礼顺着往下说:“我赚的给你,你赚的给我。”
    “你确定?”时岁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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