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还是太冲动了，机械枪明明还没有调试到能用的阶段就贸然接受赌注……算了，好在结果是好的，也明白了枪械的问题所在。”想到自己今天赚了十枚金币，她觉得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
    终于处理好了伤口，莱拉脱下沾满血迹的脏臭外衣瘫软在床上。
    她眼神疲惫得耷拉着，窗缝透出的阳光点亮空气中的灰尘，光亮在莱拉眼中晕开，渐渐的，她瞳孔不再聚焦，疲惫的闭上眼睛。
    ……
    夜晚，萨奇酒馆的杂物间内。
    史密斯夫人的到来打破了小屋的宁静氛围，也打破了莱拉富有节奏的呼吸。
    “莱拉！你怎么还不上工！”她尖利的嗓音叫骂着，毫不客气地砸开杂物间的小门。
    “怎么这么臭！”她嫌弃地踢开门口沾了魔兽血迹的衣服，对躺在床上的莱拉说“这么晚还不上工，你工钱不想要了！”
    莱拉模模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抱歉史密斯夫人，我有点不舒服睡过了，我这就来。”她匆忙翻找衣服，手忙脚乱地套上。
    见莱拉身上缠着绷带，史密斯夫人眼神融化了一点“不用太着急，换好衣服出来就行。还有！闲了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弄的这么臭我可是要扣你工钱的！”
    说完，她踩着自己的小皮鞋，啪嗒啪嗒地离开了。
    ……
    酒馆里，莱拉围着米白色的小围裙，穿梭在吧台和顾客之间，为大家递送啤酒和小吃。
    酒馆是属于男人的世界，虽然偶尔也会有女冒险家光顾，但终归只是少数。空气中都是男人的汗臭味和酒味，有时还会掺杂一些呕吐物的酸味。
    她不喜欢这里的味道，不过她并不讨厌啤酒。酒精会让人麻木，让人沉醉，会让人说出一些清醒时不会说出口的话。
    莱拉讨厌酒鬼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但她喜欢听他们讲的故事。
    虽然萨奇港口的特性决定了它并不是个安全稳定的居所，但有总有从远方而来的旅客给莱拉带来她感兴趣的消息。
    比如——西亚魔法学院的消息。
    “再上三杯啤酒，莱拉。”
    “来了！”莱拉也不知道自己回应的声音有多大，因为她的耳边还是不间断的传来嗡鸣，不过她早已习惯了，从噪音中分辨有效的声音早已成为她熟练掌握的必修课。
    “史密斯夫人，三杯啤酒！”莱拉挤出拥挤的人群，对史密斯夫人说到。
    萨奇酒馆的啤酒都是用将近一小臂高的木质酒杯装的，又大又重，不过莱拉有经验。
    她把三杯啤酒的杯把握在一起，一只手端起，另一只手托在底部，稳稳当当地穿过热闹的人群，把啤酒送到客人桌上。
    “三杯啤酒，慢用。”放下啤酒的瞬间，她忽然觉得小臂一痛，大概是举起重物让她的伤口撕裂了。
    酒杯里的酒洒出一些，莱拉感觉眼前一黑，头变得越来越重，下意识扶住餐桌，她稳住身形，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你们知道那个年轻人吗？”
    “就那个冒险家？尼奇？”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莱拉猛地一顿，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那个瘦弱的家伙？”
    “听说有一位贵族姥爷点名要找他呢！”那个最先挑出话题的男人说道。
    “真的假的，找他干嘛啊。”他旁边的人不屑地说：“难道他是那位贵族姥爷的私生子？”
    说完，同桌的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此言，那个最先说话的人脸色一变，小声的对同桌的几人说“他今天可是捕猎了一头低阶魔兽！吓的杰夫都尿裤子了！你们这么说他，让他知道了小心被杀！”他瞪大眼睛，吓唬着他们。
    几人一听来了兴致“你给说说呗！”
    “你们也知道老杰夫的品性，他就喜欢到处惹是生非挑衅别人，今天早上……”
    头越发晕了，莱拉对后面的内容不感兴趣，她摇摇晃晃的走到墙边，试图让自己缓过来。
    “两杯啤酒！”
    在一顿意义不明的杂音中，她听到有人在喊她。
    “来了”她向不知名的地方应了一声。
    “不知道有贵族找我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或者我听错了……算了，明天去冒险家协会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章
    第二天，萨奇酒馆。
    杂物间内，少女躺在粗麻布制作的床单上。一只苍蝇在她耳边飞来飞去。
    她抬起手臂驱赶，却因为牵扯到了伤口而惊醒。
    她迷茫地坐起来，眼神呆滞地看向在朝阳中跳跃的灰尘。
    “啊！！好臭！”
    莱拉突然捂住鼻子，眼神四下乱瞟，找寻臭味的源头。
    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门后的脏衣服发出的味道。昨天晚上她实在头晕的难受，完全忘了自己沾满魔兽血迹的外衣。
    此时它们正黏在地上，还有一群苍蝇在其上飞来飞去。
    莱拉崩溃地大叫一声，拎着衣服的一角把它们扔在院子里，打开杂物间的大门散味。
    她早上要先去冒险家协会，衣服只能等回来再洗了。
    她想着，穿上了自己破旧的马丁靴。
    这双靴子是她偷偷捡的史密斯先生扔掉的，有点大，穿着走路踢里哐啷的。不过她也没办法，反正免费的就是最好的，先穿着再说。
    收拾好一切，她背上自己的机械枪，来到冒险家协会。
    她在冒险家协会登记的名字叫尼奇，并且性别是一位男性，因为女冒险家很少见，她不想引起注意。
    一走进协会大门，莱拉就发觉好几道目光同时落到她身上。她无所谓地耸肩，迎着这些或害怕、或惊悚、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她步伐稳健地走向委托榜单的方向。
    这时，一位工作人员拦下了她“尼奇先生，按照协会的赌注规则，您需要把魔兽头颅带到协会交给杰夫先生，但魔兽晶核并不用，我们已经取出替您保管，劳烦您在会客厅稍等片刻，那里有位贵客在等您，稍后我们会把晶核送来给您。”那人恭敬地说。
    莱拉露出疑惑的神情“是什么人找我？”
    “先生，那人身份尊贵，请恕我难以透露，麻烦您先随我来吧。”他作出请的手势。
    “好吧。”莱拉挑眉，不打算难为这位工作人员。
    ……
    进入会客厅，那人正坐在价值不菲的沙发上等她。
    萨奇港口这么穷，居然还能有这么豪华的会客厅。莱拉在心里惊叹“真不愧是名声响誉整个大陆的冒险家协会！”
    被工作人员领到男人对面站定，她好奇的打量面前的人。
    “一位贵族。”莱拉想“从他不凡的气质和服装上低调又奢华的花纹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贵族。”
    认定他的贵族身份，莱拉不敢再做打量。史密斯夫人说贵族都喜怒无常，并且极重礼节，很难相处。
    怕冒犯到这高贵的贵族，她恭敬地低头“先生您好，我是尼奇。”
    她不知道见到贵族要行什么礼，又怕怠慢了这位贵族先生，只能先问候对方，不敢做过多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