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冷静下来之后，星想了很多。就算整得沸沸扬扬，弄得仿佛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星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呢？
“帕姆说，凌晨过后不许乘客在此逗留，以免发生意外。”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件外套搭上了自己的身体，熟悉的温度裹满全身。
“那你陪我待在这里，岂不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不用多想，星都知道是丹恒来了。
“无所谓，反正陪你做的出格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了。”
“阿七是都和你招了吗？”
丹恒：“......”
“好吧，我承认，真的开始实行的时候，心里的忐忑总是要大于喜悦，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这份感情值得吗？还有......你会喜欢吗？”
“我想，还是缺了点‘你’吧，毕竟，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不会。”
“有你在的话，我觉得一切皆有意义。”
星回头，她一回头，就可以看到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眸，真诚地望着自己，如同一轮圆月，她低下了头。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三分钟热度呢，我当然也知道，恋爱的话怎么样都行，但是婚姻......至少意味着对一个人始终如一的情感与责任，哎，或许我还是太儿戏了一点，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过。”
“星穹列车遍历诸界，所有踏上列车的人，或许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结局无一例外，他们都会有自己的终点，然后下车。”丹恒站到了星的身边，陪着她对着满天繁星。
“我或许也会有自己的终点，那个时候，你会愿意陪着我吗？”
“当然，就算你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也不会放开你，至少也要看着你的蛋回到波月古海，然后等你孵出来......嗯，如果我能活这么久都话，我想我会这么做，就像你当初在空间站看着我醒过来一样。”
星点了点头，然后脸上欢欣的表情逐渐消失。
“好吧，我其实.....没那么有自信，虽然现在仍然拥有充沛的情感，但我或许......并不会每一世都陪着你，或许不会像话本里的痴情女子那样有勇气爱你十生十世，或许也会厌倦会疲惫，或许也会觉得......他们都不是你，或许我喜欢的只是最初的你，现在的你，名叫‘丹恒’的你。”
“但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不是吗？”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那一定是我的问题，或许你已经厌倦与我的生活，或许我已不似从前，或许......我们都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丹恒一直都记得这样的感觉。
在不知道多久以前，或许是在他第一次心动的时候，或许他早已心动过千百次而不自知的时候，他也曾经在鳞渊境的沙滩上，听到过类似的话。
是毕生难忘的欢声笑语。
“你看，现在的星空不是很好看吗？”丹恒握住星的手，指引她朝着天空望去，“就算眼前空无一人，就算等待我们的是一片荒芜，如今也有星空作礼堂，群星为见证，至少我这一生......都会在有你的路上，结伴同行，直至生命的终点。”
至少现在，他是丹恒，他拥有的，是一生仅有一次的......令他感到珍贵的情感，令他心生向往的“真切的渴望”，令他可以作为“丹恒”活着。
难得听到丹恒如此有耐心地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就像他第一次向自己告白一样。
无名客的浪漫，或许就在此处。
奔驰于连接群星的轨道，即便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抵达生命的尽头，即便知道旅途的终点是黯淡无光的宇宙边界，也不会放弃探索未知的勇气，不会放弃爱，不会放弃自由，不会放弃梦想。
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星眨了眨眼睛。
“嗯，要说得正式一点吗？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吗？”
星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表情逐渐从阴转向更阴。
“怎么还是不开心？”
“等等，等等！”星“嗖”得一声，把手从丹恒手里抽了出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太对劲，“等等！我筹备了这么久的事情，就被你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不行！”
丹恒：“......？”
“求婚至少得有点仪式感吧，我不是说你没有仪式感，你也挺正式的，但是......烟花呢？玫瑰呢？戒指呢？”
“你就不能让让我嘛，这种事情也要和我抢？你说了我说什么？既然你求了一次，我也得我也得求一次，这次不算，下次再求，不然不公平。”
丹恒：“......”
“咳咳，不过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这次我先答应你。”
丹恒勾了勾唇角，重新握住了表情异常丰富，虽然表现得不太情愿，但内心却暗爽的星。
“那么，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婚期的话，我希望是在一个明媚的春日。”
“为什么是春天？”
“或许是因为，它代表着一个遗憾的终结，和另一个希望的开始？”
“而后，剩下的就交给你吧，夸张一点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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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以后我们还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吗？”
“会的，只要我们还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