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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窝囊爹,彪悍妈,绿茶叔,破碎的他

    将军府。
    丫鬟下人都喜气洋洋地张罗吃食,点灯挂盏。
    无他,这座宅院已经将近叁年,主人家未曾造访过。
    终于给他们等到了主子,守卫国家的英雄,他们与有荣焉。
    饭桌上,一家人正在吃饭。
    他们生命大半的时间都在军营里,当然不可能像世家贵族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
    吃饭嘛,热闹开心最重要。
    张愔夹了一块广章肉给燕叁郎,笑呵呵:“好孩子,你多吃点,你看你读书都瘦了。”
    燕叁郎微微一笑,在家人面前倒不像在外人面前那么高冷,“多谢外公。”
    乖乖吃了。
    张韵道:“爹,你别太惯着他了,他要吃什么自己会夹,又不是外人。”
    张愔知道自己女儿脾气暴躁,顺毛道:“我也给你夹一块,省得你吃醋。”
    张韵无可奈何,“我又不是叁岁小儿,哪里会吃自家儿子的醋?”
    路斯云端起碗凑近张愔,朗笑:“我是叁岁小孩,我要吃醋,义父你偏心眼可不成,我要闹的。”
    他性格活泼,与张家父女十分熟稔,也对,毕竟是过命交情。
    当初,他在战场救过张韵一命。
    老妻难产去世,张愔膝下只这一个女儿,疼得如珠似宝,因此对路斯云很是感激,便将他收做义子,也当凑个“好”字。
    张愔故意夹了一根菠菜给他,“你看你脸蛋肉嘟嘟的,可要少吃点,免得胖成球,将来娶不到媳妇。”
    路斯云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我家小姐才不会嫌弃我胖。”
    又来了。
    燕叁郎暗暗叹口气,又是传说中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姐。
    果不其然,张愔一听,虎眼一瞪,“还惦记少时玩伴呢?这都多少年了,人家小姑娘说不准都嫁人了。”
    张韵也劝,“不错,与其你这样盲目地找,还不如趁早定一门亲事,等你生了孩子,对那段陈年往事的执念也就淡了。”
    路斯云就知道他们又要来催婚,端起碗扒饭,“我不要定亲。我已经找到我家小姐了,顺利的话,今年就能成婚。”
    张家父女只当他在搪塞,哪里那么快就找到了?
    张愔摇头失笑:“随你吧,等你上了年纪,挑不着好的,你自然就后悔咯。”
    张韵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早给叁郎和琼琼定下婚约,等国子监一毕业,正好成婚,明年就能抱上大孙子。”
    燕叁郎吃饭的动作一顿,犹豫要不要把退婚的打算讲出来。
    不过,余光一瞥张韵放在旁边杀气腾腾的长戟。
    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算了吧,他妈太凶,还是等回了燕京找那个窝囊爹说吧。
    张愔问:“叁郎,你父王这叁年过得怎么样?”
    张韵翻了个白眼,“没事提那个晦气的柳下惠作甚?”
    当然,柳下惠是反讽梅砚溪的称呼。
    晋朝谁人不知,燕京殿下最是风流贪色。
    本以为他和张韵成婚后,夫妻恩爱,已经转好。
    岂料,永乐14年,给人捅出他在外偷偷包养一干红颜知己,那不得了,张韵当场炸了,提着长戟,追得梅砚溪屁滚尿流。
    至此,沦为燕京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二人和谐的夫妻关系就此破裂。
    梅砚溪在外头玩女人,张韵明目张胆地玩男人,看谁斗得过谁。
    燕叁郎想起这段不愉快的往事,顿了顿,道:“父王一切安好,听闻你们班师回朝,还让我问候外公身体安好,前些日子还从燕京寄来补品,说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梅砚溪当然不敢出现在张愔面前,怕被老泰山斩头,但出于愧疚与弥补,以及一点讨好的心思,每年的寿礼补品啥的从未间断。
    张愔并不意外,更不会客气。
    反正,不吃白不吃嘛。
    梅砚溪这个人坏,但东西总归是价值千金的好物。
    “明天我就叫厨房拆了煮来吃。”
    “斯云,你也陪着吃一点,补一补战场流的血。”
    路斯云也不扭捏,道:“好。”
    吃完饭,张韵要去寻花问柳,张愔劝道:“别太张扬,这里是洛阳,不比燕京,小心那些古板迂腐的文臣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张韵颔首,“放心,我有分寸。”
    她和梅砚溪不和将近11年,去南风馆的经验也积累了11年,自然轻车熟路。
    张愔摆摆手,“去吧。不够钱就差人回来拿。”
    他到底年纪大了,神态有点疲倦之色。
    燕叁郎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道:“外公,我前段时日和国子监的温医女学了一点按头的手法,可以舒缓压力,我们去花园里,我帮你按按头?”
    张愔:“好哇,回了家就有小孙子孝敬我。”
    路斯云陪同一块去。
    微风徐徐,花香清幽。
    人置身其中,一派惬意。
    丫鬟奉茶,叁人闲谈,当然,挑起话题的是路斯云。
    燕叁郎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性子。
    再者,他也不喜欢路斯云。
    并非看不起他平民的出身。
    而是他的性格,太过油滑,他不欣赏。
    不过,面上,他还是要客气地唤一声:“舅舅。”
    “听说,国子监出了个很有名气的学生,想来你也认识。”
    “谁?”
    “宣本珍。”
    只一日,路斯云就派人打听清楚了。
    “哦,她呀。”
    燕叁郎反应平静,心道,不光认识,还是死对头呢。
    “对,她人……怎么样?”
    路斯云想从燕叁郎嘴里撬出一点东西。
    “玩世不恭,乖逆嚣张。”
    燕叁郎倒也没替宣本珍隐瞒。
    路斯云思衬,这倒是和小时候性格没两差,很爱欺负人。
    “还有呢?”
    燕叁郎淡淡瞥他一眼,语气冷淡:“……还有什么?”
    他态度不算客气,更没有对长辈的恭敬。
    但路斯云并不生气,左右,了解燕叁郎就是这个死样子。
    他轻巧一笑,主动道:“我听人说,你和她出了名的不对付,所以,想听听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针锋相对的。”
    “左不过小打小闹罢了,没什么好讲的。”
    不错,燕叁郎就是这么油盐不进,半点不给面子。
    路斯云给他这么一噎,真想握住他两只脚踝倒挂他,把他和宣本珍相处的记忆全部倒出来。
    心里发疯,面上无害。
    张愔听得偷笑,“你要是那么好奇,改天自己去国子监瞧那个宣本珍不就行了。”
    “毕竟,百闻不如一见嘛。”
    路斯云眼睛一亮,顺势道:“义父说得对。”
    于是,他自顾自定下来:“叁郎,明早我送你回学院。你顺道介绍宣本珍给我认识。”
    燕叁郎:“……”
    “我自己认识路,不用你……”
    路斯云自来熟地拍他肩膀。“嗨呀,舅甥之间客气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
    燕叁郎很想说脏话,忍住了。
    决定了,明早天不亮就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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