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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嘭——
    闷响混着碎裂声一齐传来,林序南闷哼一声,身体微微一僵,肩头的血在瞬间浸透了整片布料。
    血迹顺着焦黑的布料蜿蜒而下,被热气烘得发粘。
    他却依旧没有松手。
    烟雾、火气、坠石、轰鸣。
    坠石的轰鸣与震动让整个洞窟像在崩塌。
    林序南的眼里布满血丝,灰尘糊满他的脸,他几乎是凭着一种撕裂般的执念,一点儿一点儿将怀中的人往外挪。
    空气灼热得像要燃烧,皮肤的痛觉早已麻木。
    他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出去。
    坠石声仍在继续,碎片打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像无情的倒计时。
    林序南的背已经被血染透,整个人几乎靠意志在支撑。
    裴青寂的意识一点点陷入混沌,耳边的轰鸣仿佛被厚重的水层隔开,只剩下模糊的心跳与喘息。
    他努力抬手,反过来护在林序南的胸口前,用最后的力气,让自己不成为负担。
    “别动……”林序南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唇边带血,呼吸急促,“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裴青寂模糊地看见他眼底的光,那是一种在绝境中也不肯熄灭的亮。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
    “他们在这里!”
    几名消防队员冲进洞窟,厚重的防护靴碾过碎石与残屑,发出低沉而急促的闷响。灯光在浓烟中摇曳,照出两道人影——浑身是血与灰,几乎要倒,却仍并肩撑着向外。
    “情况危急!先抬出去一个——”
    “先他!”
    林序南几乎是嘶声喊出,声音沙哑到破碎,他一边喘息,一边将裴青寂往前推,掌心满是血与灰。
    裴青寂被推得踉跄,几乎跪倒,却还反手去拉林序南的袖口。
    那一刻,他的手在颤,呼吸被呛得断断续续,嘴角的血顺着面罩内侧滑落。
    “别……你……”他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血,话被堵在喉咙里。
    林序南立刻反手抓住他,那力道近乎本能,指节死死绷紧,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在。”
    烟雾翻滚着从背后涌来,热浪灼人,连空气都带着灼痛。
    救援员扑上前去,将裴青寂架起。
    他的身体在光下显得格外虚弱,脚还下意识地撑了一下,想稳住,却被拉着往外送。
    林序南目光追着他,胸口剧烈起伏,想伸手,却只够到那截被灰尘覆盖的衣角。
    裴青寂在被抬出洞口前,回头看了一眼。
    烟雾深处,那面壁画依旧矗立,半透明的凝胶在光下微微闪烁,仿佛在烈火与崩塌之后,仍守着最后一丝安宁——
    那是他们拼尽一切想要留下的色彩。
    第92章 微尘入画(二十一)
    刺眼的白光透过急救帐篷的帘布,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裂出的缝隙。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焦灰混合的气味,潮湿、呛鼻,又带着一丝还未散尽的热,仿佛火场的余烬仍在空气里回荡。
    裴青寂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
    氧气罩下的呼吸声断续而轻,手背上贴着冰冷的输液贴,针管沿着静脉伸进身体深处。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钝的疼,像胸腔里还残留着那一场燃烧的记忆。
    他想动,却牵扯起剧烈的撕痛,疼得脑海一阵空白。
    耳边隐约传来医护人员的交谈声,“呼吸道有中度灼伤,那种情况下还算幸运了!”
    “背部外伤比较严重……不过,人保住了,脱离危险了。”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穿过他支离破碎的意识,忽远忽近。
    那一刻,他的意识陡然清醒,所有混沌的思绪瞬间聚拢成一个名字。
    ——林序南。
    裴青寂几乎是凭着本能想要坐起,针头被扯得生疼,他却仍强撑着,偏过头去。
    床边的帘子半掩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安静地坐在床边。
    他的肩头包着厚厚的纱布,脖颈上几处擦伤还未愈合。
    可那张素日里常常挂着笑容的脸,此刻竟难得安宁。
    他整个人静静地睡着,手还搭在裴青寂床沿,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在护着什么。
    阳光透过帘布的缝隙,落在他侧脸的轮廓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
    裴青寂想开口,只觉得喉头发紧,声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来,胸口牵扯地那股疼意忽然混着另一种酸涩。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缓缓去碰那只熟悉的手。
    只是极轻的一触。
    林序南的睫毛微颤,像被梦境惊扰。
    他睁开眼,目光先是茫然一瞬,随即在看到裴青寂的那刻,所有的紧绷与警觉同时松开。
    “你醒了。”
    林序南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怕这一刻只是幻觉。
    仿佛那一夜所有的火光、烟尘、呼喊,都终于化作这一句平静的确认——
    他活着。
    裴青寂的唇角微微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几乎被呼吸吞没,“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林序南盯着他,沉默片刻,眼底一点光闪过,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有了出口。
    林序南盯着他看了很久,唇线微颤,终于笑了一下。
    那笑里带着虚弱的气息,却也带着一种几乎要将人融化的温柔。
    “只要你在,就什么都好。”
    裴青寂抬起手,费力地去碰他脸侧的伤痕,“疼吗?”
    林序南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的温柔,笑着摇头,“比起你,算不了什么。”
    裴青寂看着他,声音轻而哑,“我看到你那一瞬间……我以为,是梦。”
    林序南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扶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是真实的。”
    他语气近乎温柔得不堪一击,“我们都还在。”
    这句话像是一根弦,敲在裴青寂心底。
    两人都沉默了。
    只听到输液滴答落下的声音,细碎而平稳,像重新拾起的心跳。
    光从窗缝间洒进来,照亮他们交握的手。
    指节与掌心之间,缠着灰烬未散的印记,也缠着重生的热度。
    风从远处掠来,带走了焦灰的味道,带来医院外初冬的冷意。
    那一刻,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对望。
    在劫后余生的静寂里,所有曾被烈火吞噬的恐惧与混乱,都在那一瞬化为无声的确认。
    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林序南松开裴青寂的手,轻轻地拍了下,“我先去开门。”
    门外站着陈姐,化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都神清气爽,端着一篮水果和几束花,笑容早早堆上了脸,“序南!我来看看你们。”
    林序南礼貌地笑着,“劳您挂心了。”
    陈姐也笑着,装模作样地伸着头向着病房里看了一眼,然后又压低声音,“老孟走了。他没有什么亲人,之前……工作人员说,裴博士是老孟的旧识。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想着得和裴博士说一声。”
    林序南转头看了眼仍就躺在床上的裴青寂,犹豫了一下,还是侧了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陈姐进了门,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亲切的表情,将手里的果篮和鲜花放在了裴的床边的柜上。
    “哎呀,小裴呀——”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进来,语气里那股子亲切几乎要溢出来,“感觉怎么样呀?听说你醒了,大家都放心多了。”
    不等回答便紧接着开口,“这次的事儿啊,太突然了。幸亏你和序南在,要不那些壁画怕是全毁了。你们两个,真是功不可没。”
    裴青寂安静地靠在床头,神色淡淡的,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那一下“嗯”,轻得像风擦过。
    陈姐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轻咳两声掩饰过去。
    她垂下视线,眼底的光微微一闪,像是权衡着什么分寸。
    “有件事啊……”她顿了顿,换上了一副沉重的表情,声音刻意放低,“还是得告诉你一声。”
    她瞥了眼林序南,又回头看裴青寂,语气小心翼翼,“那个……在洞口守着监测装置的老人——他们说叫老孟。你们,是认识的吧?”
    “我们是旧识。”裴青寂的声音极轻,像隔着厚厚的水面传来。
    陈姐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吐出了那句话,“他……昨天走了。”
    她的语气有些不稳,仿佛怕承担那句“告诉”的后果。
    “人已经……送去太平间了。你别太难过啊,这种事儿……”
    裴青寂愣住了。
    那一瞬间,世界像被掏空了声响。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他胸口的绷带一紧,疼得连呼吸都发涩。
    “什么?”他低声问,嗓音发哑,像砂砾摩擦的声音。
    下一刻,他几乎是凭着意志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起伏,纱布上立刻渗出一片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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