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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祁让之也跟着扭过头,顿时瞪大了眼睛:“我靠!”
    只有陈飞洋依旧岿然不动,头埋得更低,拼命地往香炉里塞着纸钱,仿佛要把自己也烧进去陪好兄弟似的。
    他曾设想过无数种与孟宁书重逢的方式,或许是搞怪的,或许是浪漫的,或许是他捧着花突然出现在?对方面?前?,制造一个恰到好处的惊喜,却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竟是孟宁书先来?找他。
    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最主要?的是。
    他是真的很?想笑,控制不住的那种。
    程延序你?这样很?不道德!
    我知道。
    但我真的忍不了了。
    他终究还是笑了出来?,朝着蹲在?那的三人用气音说:“我真服了你?们。”
    孟宁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
    程延序感?到心口猛地一揪,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们已经十六天没见了。
    才十六天,孟宁书好像又瘦了些,身?板看着都跟陈飞洋差不多了。
    孟宁书偏过头,抬手掀开墨镜迅速蹭了下眼角。
    “你?有没有……”祁让之把头转向墓碑,声音压得极低。
    程延序原本?向前?靠近的脚步立刻后退了半步。
    尽管他已经让随行的人都在?外面?等候,但难保没有其他眼睛在?暗处盯着,墓园里的监控也不是摆设。
    “你?是有事?吗?”陈飞洋突然抬起头,戴着墨镜和?口罩,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程延序怔了一下,指了指他脚边的塑料袋,低声说:“能?借我点儿?纸钱吗?”
    陈飞洋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转过头,继续往香炉里递着纸,朝他摆了摆手,“自己拿。”
    孟宁书低头,擦拭着墓碑,没有看他。
    程延序弯下腰,借拿纸钱的姿势,在?陈飞洋耳边快速说了一句。
    “不谢不谢。”陈飞洋连连摆手。
    程延序拎起袋子,缓缓从孟宁书身?后走过。
    每迈出一步,脚下都像踩在?针板上,又沉又疼。提着袋子的指尖阵阵发酸发胀,几乎快要?握不住。
    突然,指尖传来?一阵短暂的暖意。
    程延序脚步一顿,低头看去。
    孟宁书飞快地在?他手指上碰了一下。
    “袋子要?撒了。”孟宁书的声音很?低。
    程延序这才发现塑料袋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大洞。
    他连忙用双手捧住,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谢。”
    孟宁书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又是墨镜又是口罩的,程延序连他有没有在?笑,都完全看不清了。
    “呜呜呜呜……你?就这么走了!让我们兄弟几个可怎么活啊!”
    声后爆发出祁让之响亮的哭嚎。
    程延序回过头。
    “哥啊!你?叫我们怎么办啊!哎呀!”陈飞洋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腿拍着手,扯着嗓子干嚎。
    “照顾好自己。”
    孟宁书的声音夹杂在?一片喧闹中,很?低,却异常清晰。
    “你?也是。”程延序嘴唇几乎没动,用气音回了一句。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孟宁书突然俯身?抱住了眼前?的墓碑,肩膀颤抖,仿佛真的悲痛欲绝。
    程延序上前?一步,抬手在?孟宁书肩上轻轻拍了拍,提高音量,沉声说道:“节哀!”
    不出半个时辰,贺家?的人就该到了。程延序抓起一大把纸钱塞进香炉,摸了摸口袋却没找到打火机。
    “兄弟借个火!”他站起身?,朝身?后喊了一句。
    孟宁书那几人还抱着墓碑哀嚎得起劲。
    听到他的喊声,祁让之反手丢了个打火机过来?。
    程延序接住,扫了一眼那三个哭得“痛不欲生”的身?影,默默摇了摇头,倒真是让祁让之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了。
    妈,下次来?,一定多给您烧些。
    纸灰被风卷起,直呛进他的鼻腔和?眼眶,程延不得不偏过头,忍下那一阵酸涩。
    祁让之您是认识的。后面?那个清瘦的,就是我心仪的人。
    您若在?天有灵,请保佑保佑他,好吗?他已经吃了太多苦,身?边的危险至今还未清除……求您,保佑他平安。
    至于后面?那个卷毛……是他兄弟,您可别认错了。
    程延序站起身?,最后凝视了一眼母亲照片上的容貌,目光不自觉飘向身?后那道清瘦的身?影。
    他抬手看了看表。
    得走了,再不走,就要?在?门口撞上贺家?的人了。
    孟宁书他们还在?这里,他不想让那些难听的话,污了大家?的耳朵。
    “妈,我下次再来?看您。”程延序提高声音说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去。
    “延序哥走了。”陈飞洋压低嗓子说道。
    祁让之抬腕看了眼时间,“马上老鬼一家?就要?到了。”
    “人家?女儿?还躺在?这儿?呢,”陈飞洋惊讶地扭头看他,“你?就敢这么喊?”
    “阿姨不会怪我的,”祁让之不以为然,“把对程家?的不满全撒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不是老鬼是什么?”
    “贺家?对他不好吗?”尽管心里早已有了猜测,孟宁书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啧,老鬼不敢对程老爷子怎么样,”祁让之皱起眉头,“就把气儿?全撒在?延序身?上。每回见着都要?骂,明明知道延序最在?意的就是贺阿姨,还专拿这个刺他。”
    “该死的老鬼!”陈飞洋牙齿咬得咯咯响,“程老爷子难道就不管吗?就任由别人这么骂自己儿?子?”
    孟宁书回想起那天程铭承看程延序的眼神,淡漠,审视。
    恐怕这老爷子还真不会插手。
    只要?不骂到他头上,不损害集团利益,他大概不会在?意。
    祁让之长长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一直看不透老爷子。要?说他对延序完全没有亲情?,我也不这么认为,可要?说有……又实在?说不上来?。”
    “说人话。”陈飞洋低声催促。
    “这些事?老爷子从来?不管,别人骂他可以,但延序绝不能?骂回去,”祁让之继续说道,“只要?延序身?上没见血,没带伤,老爷子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工具要?是破损了,重新调试一个多费时间。”孟宁书冷笑一声。
    祁让之一拍手,“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感?觉!”
    “靠,又一个死老头!”陈飞洋低吼道,“延序哥他妈妈不会是被……”
    “不是。”祁让之迅速打断他,“贺阿姨和?程伯伯虽然是联姻,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阿姨是在?怀延序的时候落下了病根,程伯伯一直挺自责的。”
    贺家?人因此记恨程家?,不断刺激程延序。
    那程铭承呢?
    这么多年对程延序如此苛刻,会不会也与此有关?
    “程老爷子从来?不来?祭扫吗?”孟宁书轻声问。
    祁让之摇摇头,“从没来?过,贺阿姨去世时他都没出现,安葬全程都是贺家?操办的,也许他也是不能?接受,就选择了逃避。”
    “靠,这跟孟老头简直是两个极端啊。”陈飞洋忍不住感?叹。
    是啊,人和?人终究不同。
    有的人除了自己的妻子,谁都不爱。
    而?有的人,除了自己的妻子,谁都能?爱。
    “程夫人走多久了?”孟宁书哑着声音问。
    如果程老爷子真的和?程夫人感?情?深厚,那程夫人还在?世的时候,程延序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些?
    至少……那时候应该还有一个真心疼他的人。
    “延序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阿姨就……”祁让之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下一刻,他突然再次抱住墓碑,放声嚎啕起来?:“呜呜呜呜……我受不了了……我的好兄弟啊……”
    “你?别嚎了!序哥人还好好的呢!”陈飞洋用力撞了撞祁让之的肩膀。
    “你?让开点。”孟宁书挤开祁让之,自己也抱住墓碑,放声大哭。
    他实在?憋不住了。
    程延序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贺阿姨的事?也不是他能?够选择的,以程延序那样的性子,如果事?先知道母亲怀他时会出事?,早在?娘胎里就自己了断了。
    这么多年,他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父亲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只因需要?继承人才不得不管他,母亲的家?人视他为害死至亲的凶手。
    程延序从小?就背负着这些沉重的包袱和?骂名长大。
    他会不会也常常在?深夜里怀疑,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孟宁书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他回到程延序的小?时候,用力抱抱那个孤独的男孩,告诉他,后来?发生的事?,不是他程延序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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