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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好险。
    还没庆幸多久,刚准备起身离开的周悯,扶在床沿的手被轻轻拉住,是酒精也烘不热的指尖。
    “冷……”
    梦呓般的低语在卧室内回荡,如丝线,将本就动摇的人缕缕缠绕,一点一点,扯向失守的边缘。
    温热的怀抱终究还是覆上需求暖意的人。
    晦暗的视线也终究还是盯上肖想的唇瓣。
    想要——
    不可以。
    理智和欲望在拉锯。周悯牙咬住下唇,艰难地将视线上移,落在床头那盏昏黄的夜灯上。
    她忽然觉得好可悲。被周绮亭吸引的自己,就像是扑火的飞蛾,明知会粉身碎骨,还是难抵本性。
    要在被焚烧殆尽前终止这过分的煎熬。
    周悯浑浑噩噩地想着,拥紧了怀中的火焰。
    第34章 拒食失败
    一夜无梦。
    因为一夜难眠。
    由窗帘缝隙透入的晨光与夜灯的昏黄光线交汇,提醒着室内的人清晨来临。
    周悯几乎一晚上没阖眼,头一次感觉到了长时间戴美瞳带来的不适,她抬手揉了揉眼眶后,翻身准备从床上坐起。
    熟睡中的人失去了温暖的怀抱,鼻音轻哼,有转醒的迹象,周悯小心轻拍安抚好后,悄悄起身前往洗漱间。
    周悯摘下美瞳并销毁,看着镜中蔓上红血丝的眼睛,长长叹息。
    咎由自取。
    目前还不能让眼睛报废,周悯从自己的化妆包里取出眼药水,熟稔地往眼里滴上,闭目休息。
    话说,周羲和是不是已经把周悯眼睛做过遮掩的事情告诉周绮亭了?
    前几天忙着接单,还没来得及仔细考虑这件事,如今想起,周悯因为睡眠不足而晕晕乎乎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实在是有点棘手。
    等休息得差不多,重新戴上备用美瞳后,周悯洗漱完毕走回房间,轻手轻脚地在床沿坐下,背倚着床头,视线习惯性又落在看了一晚的睡颜。
    周悯曾经试过摄入过量酒精让自己喝醉,好免去噩梦的困扰,后来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在精神难受的基础上,还让身体也更难受了。
    所以她很清楚,醉酒的人睡眠质量其实好不到哪去。
    周绮亭昨晚就睡得很不安稳,不知是做噩梦还是身体不舒服,有几次像是要醒来的样子。
    好在睡不着的周悯十分贴心,看到大小姐皱眉了,就轻轻地帮她按揉太阳穴。发现大小姐呼吸乱了,就缓缓地上下抚摸后背帮她顺气。
    贴心并非本意,更多是周悯出于保证自身性命安全的考量。
    她不敢想象,因为不开心才喝酒的大小姐,由于难受而惊醒后,她会承受多大的迁怒。
    想到这,周悯在心里为昨晚差点把周绮亭弄醒而捏了一把汗。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周悯应该再为大小姐提供些诸如准备早餐之类的服务,以确保能再消去些许她因为自己逃跑几天而生出的不满。
    但实在是因为大小姐家神出鬼没的佣人太面面俱到了,这些事压根就轮不到周悯来做。
    说神出鬼没,是因为平时很难见到佣人的身影。说面面俱到,是因为不用吩咐,佣人会提前准备好所有可能需要的事物。
    还是别在不擅长的领域和专业人士一较高下了。
    周悯决定试试另辟蹊径。
    -
    “妈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昨天发给周羲和的消息,周绮亭隔了一天才有时间当面要个回复。
    “绮亭,当年的事情是妈妈做得不对。”周羲和颇为无奈地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继续说道,“所以那些逃脱罪责的人就交给妈妈亲手处理,好吗?”
    周绮亭不答应,拿出手机,看到小狗发来的“我接下来几天有点事”,没有当下回复,而是调出了健身房那天看到的那个打了厚码却传得沸沸扬扬的视频,给周羲和看,问道:“妈妈,你也看过这个视频,对不对?”
    见周羲和沉默,她了然,又说:“所以确实还有我不知道的线索,能佐证这个人就是周悯,对不对?”
    “绮亭,妈妈不希望你为此浪费精力。”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忘不了她。”周绮亭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周羲和吐露心声,“我经常能梦到那双金色的眼睛,有时是戏谑的,有时是冷漠的,有时前一秒还在真挚地望着我,下一刻却又变得狡黠。”
    “每次梦醒之后,我都很难过。一想到当年她是被有意安排在我身边,就为了把我引出安全范围,甚至连绑架失败后的事情都被计算好了……”
    “绮亭,”周羲和不忍看到女儿为此皱眉,打断了她的回忆,“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周羲和做得不对,但因为她的误判,已经错过了最合适的解释时机。
    她并非是知错不改的那类人,但实在是女儿这位曾经的“好朋友”如今身份过于特殊,在调查署那边已经被列入“变态杀人狂”的通缉名单。
    曾经误以为已经死掉的人,即将难逃一死,如何不算殊途同归呢?
    周羲和此时不想多生事端让女儿又一次受到伤害,没有过多的解释,语气强硬道:“当年的事情,还有当年逃脱罪责的人,妈妈会亲自处理好,你不需要插手。”
    见周羲和态度坚决,周绮亭不再多说,低头回复小狗的消息,以缓和烦闷的心情。
    看到小狗获得自由活动许可后,又主动发来“周绮亭——”想试探自己的态度,周绮亭又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
    周羲和看着女儿查看消息后逐渐柔和的神色,又联想到些什么,继而提醒道:“调查署的系统查不到你那个小女朋友的虹膜信息。”意思是,她的眼睛做过伪装。
    “我知道。”再贴合的美瞳,只要近距离观察多多少少能发现端倪,周绮亭早已察觉,只不过没有揭穿。
    不过,妈妈昨天应该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吧?倒是可以用这个把柄顺势“拷问”一下呢。
    临出门前,周绮亭回望周羲和,最后一次表态:“妈妈,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才回办公室没多久,周绮亭就收到了小狗出逃的消息。
    也算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就让她在外面慢慢转悠一会吧。
    一直到晚上自己让她玩够了就回家,一直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保镖打来电话说人跑掉了,周绮亭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宽容。
    想到那天早上还亲手把锁链交到自己手上的人,二十四小时不到就连夜跑去了外地,她就难止冷笑。
    小狗真是要把不知悔改贯彻到底。
    但自己何尝又不是得寸进尺呢?
    周绮亭看着手机里显示正处于t市的定位器标记,心下一片烦乱。
    曾经说过会给小狗留有私人空间的周绮亭,一直在明里暗里地用着各种手段给她标上自己的印记。
    choker、衣物、咬痕……还有这个带着定位器的项圈。
    但周绮亭总觉得还不够,还想要在她的身上烙下更多属于自己的记号,甚至不止身体,最好是小狗的言行举止都由着自己掌控。
    周绮亭果然还是循着欲望的指引,一点点揭开了自己曾经避之不及的阴暗面。
    残存的理性无时不在谴责她愈渐极端的控制欲。
    事情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变得不可控的呢?如果当初对方没有提出交易,自己还会轻易放过她吗?
    周绮亭知道,自她想明白自己内心欲求的那天起,就没想过放手。那笔交易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助燃,是她放任了自己心火的高涨。
    即使没有交易,周绮亭也会用金钱,用权力,甚至……用自己,为小狗编织一个独属于她的囚笼。
    一旦陷入,就再也无法逃脱。
    看到小狗想尽办法也要逃跑,周绮亭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为此连续失眠两天。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让手下根据定位把人抓回来。
    病态的控制欲蚕食着她的理智,她只能藉由酒精让自己的意识暂时逃离脑海中震耳欲聋的喧嚣。
    直到今晚,周绮亭醉眼朦胧地看着定位逐渐向自己靠近,那种想把人关起来的想法又猛然升腾,她只好又一杯杯地咽下冰凉的酒液,好让自己不要失控。
    清醒的疯狂只能用这种手段遏制,可怜又可悲。
    “周绮亭,我回来了……”
    “嗯。”
    “周绮亭,对不起……”
    “没事。”
    ……
    快控制不住了……周绮亭昏昏沉沉地想着,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酒精将梦割得破碎,周绮亭梦见了很多事,过去的,现在的,还有交迭的。
    她梦见过去的那片金色与现在小狗深褐色的眼眸逐渐重叠,交融成了一双陌生的眼睛。
    温暖的金色含着化不开的寒意,热烈的、冷然的感情都在其中,矛盾至极。
    周绮亭挣扎着想从这个荒谬的梦境中苏醒时,她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有力的怀抱裹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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