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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

    次日,金曦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清透的晨光。
    空气里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床头的水杯被换成了温的,显然有人来过。
    露西刚替她换完药,纱布在她肩膀上勒出一条雪白的线,手法一如既往的利落。?“你发热期快到了。”露西收起医用镊子,扭头担心的瞧着她。
    金曦懒懒翻过一页书,没抬头:“多久?”?“看你的激素水平,这两天之内。”露西在医疗终端上滑动几下,又皱了皱眉,“而且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再用抑制剂了。”
    金曦“哦”了一声,眼神仍落在那页看了很久的纸上。
    “你真的不找个Alpha吗?”露西换上了带点劝诫的语气。?“你怎么不嫁人。”金曦毫不客气地回。?“我是Beta啊。”?“女性Beta也能生孩子啊,多来几次不就行了。”
    露西被她这副毒舌气得捏了她一把脸颊:“我这是担心你!你现在的腺体实在不适合自己硬捱,临时标记也行,随便找个工具人,我看有的是人愿意帮你这个忙。”
    金曦刚张嘴想反驳,露西怕她继续输出,干脆转身拎着医药箱走了。
    病房一瞬间安静下来。
    忽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哐”一声——像是靴底落在窗沿的闷响。?金曦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跨进来。
    贺昱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动作潇洒又带点无赖,随意拉过椅子坐下,抱怨:“自从你回来,我是被放出来了,但那群士兵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让我靠近医院。”
    金曦合上书,唇角带笑:“那你是从哪冒出来的?”?贺昱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窗户:“爬墙进来的。甩掉一两个大头兵,还不容易?”
    金曦笑了起来,唇角弯得恰到好处,金发在阳光下泛着柔亮的光泽,碧色的眼眸像被晨光晕开了一层薄金,笑意盈盈,漂亮得像是盛夏的海面,耀眼到让人移不开视线。那笑容一瞬间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融为一体,明媚得近乎灼人。
    男人咽了咽口水,刻意的移开了目光。
    金曦合上了手里的书,往他身上扔了过去。
    男人就算不看,也非常精准的在自己的脸前面把书接住。
    “我被星际海盗的一个雇佣兵捡回去的时候,我以为是你。”?那一刻,她真的闻到了玫瑰沉木的味道。
    贺昱晖挑了挑眉,嘴角勾出个带着叁分轻佻的弧度,伸手拆开桌上的零食袋子,漫不经心地叼起一根巧克力棒,声音带着笑意:“你想我,都想出错觉啦?”
    他笑起来的样子,像一只狐狸精——眼尾自然上挑,漆黑的眸子半眯着,泛着琉璃般的光,唇角弯起时带着点狡黠与危险的意味。
    那笑容勾人,温热的呼吸里混着淡淡的玫瑰沉香。
    金曦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几秒,露西的话像一颗细小的石子,没声没息地砸进水里,荡开涟漪——随便找个人临时标记,这人既不是联邦军,也不是她的同僚,甚至连眼下的局势都插不上手,理论上再合适不过。
    她甚至在那一瞬间,想象他临时标记,那股带着玫瑰沉香的气息覆过来。
    只是那念头闪过去的速度,比阳光穿过窗帘缝还快。
    下一秒,她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她什么时候这么糊涂了?这人除了那副长得过分好看的脸和一身招惹是非的气息,真是半点可靠都没有。
    贺昱晖察觉到她的眼神变化,懒洋洋地咬着巧克力棒,像只嗅到猎物情绪变化的兽,低低一笑:“怎么?你这眼神,跟要把我吃了一样。”
    金曦抬手就是扔过去一个枕头,砸向他的脸:“滚。”
    男人被枕头砸的鼻头都红了,伸手扒拉下来了枕头抱在怀里,伸长脖子,笑得更勾魂:“啧,舍不得吧?”
    他看马上金曦就要被自己惹恼了,这人脸皮薄,立刻滑跪道歉。
    “错了错了,将军看在我千辛万苦在看你的份上,饶了小的吧。”
    他说的滑稽,金曦懒得搭理他。
    “把书给我。”
    贺昱晖立马把书递给她。
    两个人一个人看书,另外一个人拆零食,剥橘子,半上午时间,一整个果篮基本上被两个人吃了个干净。
    “我问你个正事。”?金曦突然抬眸,“你上次说的烯质,你能再给我说一下吗?具体的测量方法之类的。”?“我觉得在废墟边界,根本没有探测到烯质,但是下一秒虫洞就出现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贺昱晖嚼着巧克力,动作慢条斯理,在组织语言。?“探测烯质啊……”他用巧克力棒指了指空中,懒洋洋地开口,“理论上你得先用量子震荡干扰器先去扰动一下黑洞周边的引力波场。”
    他眯着眼,像是在回忆,其实是在努力编撰:“等波场回馈的频谱里出现一个特定的低频‘回声’,就说明烯质存在。那玩意儿反应快得很,几秒钟就能触发虫洞雏形——不过,一般人没机会见到这么快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还用手比划了个模糊的波形,仿佛真见过一样。
    “所以你那次啊——估计是边界探测器的干扰信号没对准,数据延迟了几秒。你知道,这种事很常见的。”
    他这瞎话说的绝对跟真话一样。
    金曦开始回忆自己的边界探测器是不是干扰波动影响了对虫洞雏形的探测感知。
    “这样的黑洞和宇宙裂隙真的很危险,”她点了点头,“如果要是有烯质的实体样本就好了。”
    “哪有那么好得到啊?”贺昱晖快速的低头,拿起果篮框里面最后的一个橘子开始剥皮,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摘干净上面的白蕊,“我也只是听说罢了,也没见过实体。”
    谎话说多了,自己就信了。
    别人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贺昱晖已经觉得自己说的理所当然了。
    贺昱晖剥完橘子,随手把皮丢进果篮,正要递给她,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手背。?温度烫得惊人。
    他眉头一挑,半带戏谑地眯起眼,“你这温度……发烧了?”?金曦低头接过橘子,剥开一瓣放进嘴里,淡淡道:“差不多吧。”
    她自己没意识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确有点热。
    “差不多?你这是差点把体温计烧坏。”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忽然意识到什么,“……发热期?”
    金曦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得像在说天气:“就在这两天了。”?她顿了顿,像随口补充一样,“医院不让我用抑制剂。”
    贺昱晖原本靠在椅背上,这下整个人坐直了,“那你——”
    上次她的发热期究竟有多严重,留在贺昱晖手臂上的那个牙龈的位置虽然已经长好了,一想起来还是隐隐作痛。
    更痛的,恐怕是此刻这个冷淡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Omega吧……
    “露西不让我出院,不过我觉得还是在自己家里度过发热期会比较好吧……”
    她在冷静的盘算,冷静到近乎无情的态度。
    贺昱晖的笑意一点点褪下去,指尖轻敲着椅扶手。
    她说得太理智了,像是在讨论一个无关痛痒的医疗安排,而不是关乎生死的发热期。
    那冷静的口吻,让他忽然想到那些垂死的老人——?已经提前写好遗书、交代好财产、挑好墓地,只等最后一刻的到来。?这种疏离的态度,把自己从人群中隔离出去。
    他看得出来,她没打算去找任何人。?不是不需要,而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背后空无一人。?她不知道该去求谁,也不信任任何人。
    贺昱晖突然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烦闷得不行。?他最受不了金曦的这种表情——?那是一种在刀口上活太久才学会的平静,?平静到仿佛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能随时收回。
    “金曦,”他压低声音,语气罕见地认真,“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她抬眼,眼底依旧是那层不动声色的波光。?贺昱晖咬了咬后槽牙,干脆站起来,俯身撑在她床沿,“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她没接话,只是低头慢条斯理地把橘子最后一瓣放进嘴里。
    贺昱晖盯着她,胸口那口气越积越热,连手指都想揪着她肩膀摇一摇——?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发热期不是感冒,不是扛一扛就能过去的事。
    “你打算就这么一个人捱过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急躁。
    金曦不置可否,反问:“不然呢?”?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中午吃什么,让贺昱晖的火气直冲上脑。
    他猛地伸手,扣住她下巴迫她抬头:“你到底是有多不想活了?”
    贺昱晖咬牙:“我真想骂你,你信不信?”
    金曦挑眉,眼里甚至带了点凉薄的笑意,“你可以试试。”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乌黑的眸子里面翻滚的是无的放矢的担忧。
    金曦一愣,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
    却被牢牢攥住手腕,整个人跌进那乌黑的深潭之中。
    男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舌尖扫过后槽牙:“行,我来。”
    金曦怔了一下,“什么?”
    他拽的二五八万的,无比坚定的盯着她:“老子比那些杂鱼好用。”
    金曦第一次接收到这样的信号,脑子像是被短路了一瞬,有些懵。?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像一只本能警惕的动物,肩膀轻轻一缩,脚尖微微往后挪。
    可贺昱晖的手比她的动作更快,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金曦的视线平移到紧紧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可偏偏力度恰到好处,既没让她痛到挣脱,也绝不可能抽走。
    她下意识的抿唇想要反驳,可是迎上那双乌黑的眼睛,里面的光像压着火,暗炎直接烫的她根本无法直视。
    “赏脸,”男人低低开口,唇角带着坏笑,却咬得极重,“给我个试用期?”
    他的声音贴得很近,像是能钻进耳骨里。
    金曦心口一紧,呼吸莫名变浅。?她本能地想扭开脸,可下巴却被另一只手稳稳扣住——像摁住一只因为生理反应而要拔腿就跑的兔子,逼得她只能僵在原地,眼神闪躲。
    贺昱晖盯着她的眼睛,笑得像一只已经逮住猎物的狐狸:“跑什么?我又不咬人。”
    金曦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用力想抽回手:“贺昱晖,你……幼稚。”
    可那双手像钳子一样纹丝不动。
    “幼稚?”他低笑了一声,声音像被压低的弦,“我倒是想看看,你说的幼稚能不能让你撑过发热期。”
    她微微侧过脸,眼神飘向一旁,像是寻找下一个话题来化解这场僵持,“我自己能——”
    话没说完,贺昱晖忽然俯身,整个人的影子笼下来,隔着不到半尺的距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堵回去。?“能什么?”
    金曦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肩背也随着这股逼近的气息绷直。?她不习惯这种被逼到角落的姿态——像只被猎人围住的雪狐,根本对现状无法找不到突围的出口。
    “我不需要——”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只是被咬的人,压根不在意被叼住皮肤。
    而眼前这个恶劣的家伙,真的很不在意是否会被咬上几口。
    “我不需要——”
    “你需要。”
    金曦的呼吸不自觉地浅了几分,耳尖泛着细微的红,像是被阳光烫过的雪。
    她下意识地后退,可床沿已到了极限,膝盖抵在床缘,连退无可退。
    他看着她那点倔强,喉结滚了滚,原本收得死紧的力道忽然松了下来。
    下一秒,手臂稳稳环过她的肩背,把人整个人拉进怀里。
    贺昱晖低下头,侧脸埋在她鬓间,发梢的金色在他颈侧轻轻擦过,像极了夜里微凉的风。
    他呼吸很慢,像是在刻意克制自己每一寸碰触的力度,肩膀宽阔,背脊挺拔,怀里的温度带着炽热,却轻得像怕惊扰什么易碎的东西。??那双惯会带笑的眼此刻收了锋芒,沉沉地垂着,睫毛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眉宇间褪去一切轻浮,剩下的只有藏得很深的心疼和不安。
    他的手掌覆在她后背,指节缓缓摩挲。
    “别逞了,”低沉的嗓音略带着他独特的哑,“求求你,让我帮你吧。”
    金曦整个心脏都被无形的力量攥在一起,她靠在这个结实的怀抱里面,一点都没有力气拒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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