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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敬渝揪住指尖,本就因强撑着说了那么多伤神的话而呼吸不畅,此刻更是气血上涌,只觉得羞也要羞死了。
    果不其然,舒纯熙“咯咯”地凑在他耳边偷笑了两声。
    敬渝试图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就这样晕了过去。。
    敬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托他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的福,倒是能亲眼看见舒纯熙趴在他病床前面守着他的样子。
    他动了动胳膊,试图从床上悄悄地爬起来。只是动静依旧有点大,立刻将睡梦中的女人给弄醒了。
    惊醒的女人面上茫然带着点后怕,眼珠子一转,才终于移动头颅,跟男人深沉的目光对上。
    轻“嘶”一声,是手臂酥麻的感觉后知后觉地传过来。
    敬渝也终于坐起身来,向后随便靠在墙上,冲舒纯熙伸出手来,哑着嗓子说:
    “过来,我给你揉揉。”
    女人也没扭捏,也坐上了病床,将自己的胳膊递给他。
    男人的力气不知道恢复了多少,柔柔地捂着她胳膊揉捏着,垂头敛眸,动作无比认真仔细。
    就这样,两手都被按得不再发麻后,舒纯熙收回了手。
    两个靠得很近坐着的人,反而突然没了说话的由头一样,有点尴尬地杵在那里。
    舒纯熙想了想,忽然转过头对着他脸颊亲了一口,然后又迅速转回了头。
    被亲的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努力挪动了一下身体朝她靠近,从后将她拥住。
    “宝宝,我醒了,我回来了。”
    “嗯。”
    女人揪着床单,有点敷衍地应了一声。
    然后便被抱得紧了一点,悄悄地说:
    “对不起,我失约了,让你为我担心了,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这次女人没应,敬渝便想伸手将她转过来,但她不配合,似是被扰得烦了,轻轻挥开自己的手,从床上起身,离开了他的怀抱。
    “宝宝……”
    敬渝又唤,语气听上去都有点可怜了。
    舒纯熙一哽,这才利落地转过身来,用红红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说:
    “你还知道醒?你到底睡了多久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了你那个鬼誓言,我连眼泪都不敢真的掉一滴下来,生怕你就这样死了。”
    女人缓缓靠近过去,将自己的手给他牵着,委屈地说:
    “你一直在昏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我好害怕好难过……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敬渝的心仿佛都被攥住,拉着她手将人拥进怀里抱得紧紧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又让你伤心了。”
    昏迷的时候,他仿佛是听到过她在自己耳边威胁着什么“你要是死了,我就罚你死掉”之类的话,那时候他尚且迷蒙的意识依旧吓了一大跳。
    光是听到舒纯熙要罚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想着“不能就这样死掉”了。
    但是现在醒了一想,那句话又好像根本没有逻辑,怎么就将他给吓成那样了?
    “还有……混蛋王八蛋敬渝!你写那个遗嘱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早就想丢下我一个人去死是不是?”
    头靠在男人明显更单薄的空荡的胸膛里面,女人皱起鼻子,继续翻着旧账。
    “不许骗我,说!”
    她才不信什么未雨绸缪呢,他分明就是……
    敬渝哑然失笑,拥着她轻轻地摇晃起来,在她耳边淡然地说:
    “我知道啊,所以我让人准备遗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负担,就是觉得……如果真的不小心就死掉了,那我仅有的那点东西都留给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她闷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纯熙,那些暗地里的阴谋,我不想再总是去考虑防备了。那时候我想,就算真的会死,也没什么的,至少这一次,我是真的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怀里的女人抽泣起来,头缩着就是不愿意抬起来给他瞧。
    敬亭的车祸完全是他自导自演,所以跟舒纯熙结婚才不会真的招致什么致命的危险。
    但是敬渝却不一样,只要是敬渝要想跟舒纯熙永远在一起,他就是会有危险。
    女人砸着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很快伸手抹去。
    她想起敬亭,想起那场他自导自演,花费那么大精力也要做到天衣无缝的车祸,想起他们揣测着,如果他死了唯一的一个堂兄弟,会不会就此甘愿入局。
    还将她再一次地推到敬渝的面前,赌一把或许这次,他就会为了一个她,以身犯险。
    还有父亲,两次拿自己的婚事来试探威胁,要敬渝站队表态。
    他们费尽心机,绞尽脑汁也要拉他下来蹚这趟浑水。
    没人容得他中立,也没人容得他纤尘不染。
    可偏偏这两个人,一个是他血浓于水的兄弟,另一个是他本该敬仰的岳丈。
    两个最亲近的身边人,两个亲人,都只想着要他以身入局,要他用命去搏。
    怀璧其罪。
    女人执起男人的大掌,托在手上。
    但敬亭和舒怀宁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以为的这个谨慎严肃、狠心冷情的男人,根本不是败在他们所谓完善的策略下。
    甚至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愿意帮她,即使她转身选择了别人,他也没有改变主意,只是悄无声息地在暗中筹谋了很久,想要帮她挽回她的家。
    他们都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
    但她知道。
    她知道就好了。
    舒纯熙终于扬起头,凝泪望着面前的男人。
    这一次,他鬼门关里走了一回,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再如何,她也做不出来要把他像从前那样推开来的决定了。
    如果,他们注定爱着彼此,而人生如此短暂,他们分开的那些时日,又何尝不是命运里的遗憾呢?
    女人红着鼻尖,泪眼朦胧地望着身前的男人,主动抱住他脖颈,同他深深地吻住彼此。。
    几分钟后,舒纯熙推开身下的人,才发现敬渝的呼吸有些过度不稳,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
    如果不是她发现了,恐怕还在“尽力”地吻着呢。
    果不其然,男人合上双眼,又晕了过去。
    医生来检查的时候,隐晦地望了一眼敬渝,又瞧了瞧舒纯熙,咳嗽两声,只好压低声音劝敬渝:
    “我知道,小别胜新婚嘛。但是呢,敬先生刚刚醒过来,有些事情还是要量力而行……量力而行哈。”
    敬渝抿紧嘴唇,挤出来一个“嗯”字,然后在病房里一众医生与护士的注视之下,死寂般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心想还是再晕过去算了。。
    敬渝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便转回家里继续休养。
    舒纯熙也就从酒店搬出来,跟着他一起搬回了敬宅。
    阳光明媚的秋日,玉兰花“咔哒”一声掉落焦黄酥脆的大叶子。
    敬渝和舒纯熙并肩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规律晃动着。
    女人因为连轴工作有些疲惫,压在他的肩上,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男人则浅笑着,摩挲着爱人的手,回忆着今天夏天,他就是在这里,故作矜持地同她求了婚。
    执起手,轻轻地落下了一吻,敬渝偏过头,又轻轻地将她腿上的毯子掖得更紧一些。
    ……
    不远处,正在收集松针准备做祈福仪式的幻息看得入了神,早忘了手里的材料,遥遥地注视着秋千上的舒纯熙和敬渝。
    如今她在敬宅工作。
    这个月来,她算是真切地认知到太太从前的那个未婚夫有多好了。
    原来世上会有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会有这样心心相印的爱情。
    不由得,幻息就有些鄙夷地想起那个正在监狱里,等待着被执行枪决的男人,也就是她的前雇主。
    她觉得那人真是不懂得珍惜,像太太这么好的人,曾经又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但他却根本把握不住。
    大约他就是那种不懂得满足现状、永远埋怨着命运的人吧。
    幻息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席地而坐,将松针摆好。
    再合上手摆出一个手势,振振有词地用精灵语说:
    “太太,我将祝福送给你,时时刻刻替您祈祷您的幸福。宁啊,宁啊,松树神会保佑您的。”
    说完,女人心满意足地睁开眼,得意地笑了笑。
    她就说嘛,
    自己的祝福魔法怎么会没有效果呢,果然还是因为没有祝福对人。
    看吧,换了一个,效果就好极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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