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PO文学

手机版

PO文学 > 综合其它 > 成为他继母 > 成为他继母 第41节

底色 字色 字号

成为他继母 第41节

    第48章 真的怀孕啦
    一时, 脆脆领太医入内,“陛下,太医来了。”不敢多待, 快速挪到香香身侧躲着。
    来人是向太医,素日里常来给正阳宫请脉。他的断腿,还未痊愈, 目下摇摇晃晃, 杵拐前行。本在京都家中养伤, 几日前突然接到陛下诏令, 赶来清泉宫。
    彼时陛下想着,崔冬梅脾气越发不好,几幅汤药下去, 一丁点儿不见好, 不太妥当。遂将向太医来请来。万不料,竟然用在此处。
    向太医切脉良久,不敢置信,请示陛下, “微臣能号娘娘另一只手么?这……这……”
    杨恭顾不上惊讶,将崔冬梅半抱在怀中, 伸出另一只手来。向太医号脉, 反反复复, 又转过来号这只手。
    他半晌不说话, 屋内一众人急得跺脚。
    杨恭先忍不住, “你倒是说话啊!”
    向太医:“这……这……娘娘这是喜脉……”
    不等人说完, 杨恭哆嗦问:“真的?”两个小丫头也满是喜色。
    “千真万确, 一月有余。脉象……”向太医紧张, “脉象不算好, 肝火旺脾气大,肝气郁结,忧思过重…… 需好好调理,不可再生气,不可违逆心意。”
    肝火旺,脾气大,确实如此。
    脆脆高兴地没忍住,脱口而出,“前儿娘娘还指着我们鼻子骂呢,说我们不向着她。”说到最后,好似不妥,愈发小声。
    向太医不见外,“确实如此。女子有孕,本就与寻常时日不同。加之娘娘这肝火旺,微臣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厉害的,骂人几句不好,算不上什么。头三个月,尤其注意些,娘娘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没有太大妨害,随她去,千万不要阻拦。”
    杨恭担忧问道:“肝气郁结,忧思过重呢?”
    向太医舌头打结,他不是不知这几日似乎有大事发生,可陛下瞒得严实,只有一二风声在外。
    “这……这……娘娘这两日许是遇见不开心的事,顺她心意即可。她开心高兴,自然就好。喝药倒是其次。”旁的,向太医不敢说。
    此言一出,香香和脆脆满脸喜色霎时间褪去,偷偷看向杨恭。
    陛下眉头紧蹙,心事重重,“我知道了。再有什么注意?”
    向太医又说了好些,小丫鬟一一记下,整理成册,无需赘述。
    一切收拾妥当,见崔冬梅迟迟不醒来,杨恭吩咐小丫鬟仔细看着,朝外去了。
    ……
    山黄居,杨恭端坐书案之后,任由诸多卷宗将自己淹没。李申随身伺候,不过一臂距离,却好似银河,好似天堑。从午后阳光正烈,到余霞成绮,森森然悬挂天际。
    蓦地,杨恭令李申唤来千牛卫统领,张怀远。
    李申心中一突,心觉大事不好。张怀远之人,早年是陛下亲卫首领,统管数万千牛卫,拱卫皇城、清泉宫,并非明卫,乃无处不在的暗探。这人穷苦出身,刚正不阿。不论是谁,到他手上,统统调查个底朝天。
    片刻,张怀远入内,杨恭冷声吩咐:“几件差事,你一块儿办了。
    其一,向太医有个小徒弟,做掉,不必回禀。
    其二,太子妃刘氏不慈,迫害皇孙,责令于光宅寺带发修行。
    其三,过几日,令陈御史上书,太子孝期演乐,无德在前……”
    一条比一条严重,一条比一条荒唐。先不说太子妃是否迫害皇孙,太子孝期演乐可是实打实不存在。只是这话,无人敢说。
    张怀远问:“陛下,太子侧妃郭氏,该如何处置。”
    杨恭略是思索,“送几个养生嬷嬷过去,好好生下孩子就是。”
    生孩子之际,便是郭氏最好的离世之机。她活着,比刘三娘活着,更令陛下不安。
    一切吩咐完毕,张怀远告退。陛下枯坐到天明。
    如此这般,太子先是禁闭,而后被参,监国自然无法,遂前朝政务托左相照看,如遇不决,快马来报。及至陈御史参太子的那一日,陛下留中不发,人人琢磨出味来,兼之流言不少,参本越发多了去。
    关于太子之事,香香和脆脆时刻关注,一有信儿,就报给崔冬梅。
    “娘子,陈御史可是陛下手边之人,听从陛下调令。他上劄子参太子,依奴婢看来,是陛下的主意。娘子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香香如此劝说崔冬梅,只因这几日来,崔冬梅一直对陛下没有好脸色,很是不待见。
    起初,崔冬梅堪堪醒来之际,得知自己当真有孕在身,高兴许久。笑着笑着落下泪来。这个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个时候来,真是不可言说。
    若是早些时日,他们盼望着,高高兴兴。而今,一切坏得不能再坏,他来,莫不如不来。要是没这个孩子,她大可任性妄为,还是从前的崔二娘子。可是有了这孩子,她就不得不为孩子考虑,为自己身体考虑。
    如此这般,兼之此前种种,崔冬梅每每见到杨恭,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虚虚应承,叫一声“陛下”,当好皇后、未来皇子之母罢了。一来二去,杨恭来得少了些。清泉宫浮云殿,越发清冷起来。
    香香和脆脆两个贴身小丫鬟看在眼中,如何能不焦急。
    听罢香香的消息,崔冬梅不咸不淡说道:“天下之大,都是大邺疆土,朝臣万千,都是大邺官吏,这些,哪一样不是陛下独有。还用说什么有的没的。”
    香香朝脆脆看去,见她亦是无计可施,小声一哼,继续劝说。
    “娘子,今儿个天好,不若出去走走,向太医说了,多多走动对胎儿好些。”
    崔冬梅白她一眼,“你下去歇着吧,我这里有脆脆一人伺候就行。这几日你们跟着我,提心吊胆,累了,好好歇歇,脑子清醒了再来伺候。”
    香香不敢再说话,行礼退下。
    她走开之后,屋内只剩下崔冬梅和丫鬟脆脆,外间尚有几个小宫婢,算不得什么,崔冬梅一向不喜欢和她们说话,更何况如今,她脾气越发不好,连素日里一向最受重视的香香也吃了排头。
    她孤零零一人,坐在窗牖跟下晒太阳。紫苏衣裙,繁复通草纹样,坠染金光,整个人柔和不少,不似从前。手握书卷,坊间话本,消遣时光。不远处,脆脆俏生生立着,煮茶。袅袅茶香,沁人心脾。
    金光西斜,带来秋日凉爽,崔冬梅口渴,唤人:“沏上一壶茶来。”
    脆脆小心翼翼伺候,斟茶倒水,末了,问道;“娘子,离晚膳还有些时辰,用一些点心如何?”
    崔冬梅摸摸小腹,是有些饥饿,点点头。
    片刻功夫,一碟子五香糕,一碟子香酥饼,再有几个翡翠玉瓜,摆了上来。吃两口之后,崔冬梅胃口大开,似腹中更为饥饿,狂风一般,吃个干净。看着一点渣子不剩的碗碟,崔冬梅“嗯”一声,很是疑惑,她怎的这般能吃。
    这才不到两月,往后不得吃成个弥勒佛!
    这如何使得。
    她使小性儿推开碗碟,唤脆脆上来,“赶紧收拾了,莫要让我看见。”
    突然,窗牖之外传来一声笑,崔冬梅一愣,瞬间明白过来,陛下来了。
    不想搭理他,可这人不知在窗外看了多久。不仅看了,还刻意出声来笑话她,可不能就此放过。
    “哼,小人才立在墙根下听人言语,陛下何时也成了如此人物,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从她被抓回来开始,二哥哥这个称谓,再也不见。
    杨恭:“我过来看看你。”
    看我,看我笑话么?
    崔冬梅起身,蔑他一眼,“陛下这是什么话,来看看我,我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物,陛下还是去看看太子为好。太子现在被人参了,坏了名声,不利继承大统。”
    杨恭双眼深邃,不说话。
    崔冬梅看得火大,“你以为你不说话,这事儿就算是了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去跟你的亲亲儿子过一辈子去吧,我可是不稀罕你。”
    陛下依旧不说话。可那一双眼,落在崔冬梅发髻,一根根数着头发丝。
    瞧得崔冬梅心中发怵,“你作何?”
    半晌之后,杨恭方才说道:“你是皇后,一辈子都是皇后。”说罢,心事重重而去。
    留下崔冬梅立在窗棂前看着他走远,越发火大。
    气不过,扭头朝脆脆抱怨,“你说说,我是皇后不假,一辈子是皇后也不假,
    可这人,这人也太气人了些。从前不知我和太子有旧,对我几分上心。几日前知道了,一个劲儿偏袒太子,我没和他计较,反到头来,他在我跟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说说他……
    带了那多人将我绑回来,我中宫皇后,我不要脸的么。
    知道我怀孕了,有孩子了,才来上心……哼,这几天,来看过我几回?回回都是说上两句话就走。他是陛下,他傲气,我还是皇后呢……”
    这番话起码说了小半个时辰,来来去去,脆脆低头听着,一句反驳也不敢。
    只能在心中默默念叨:娘娘的脾气果真是越发不好了!
    不承认自己逃走也就罢了,气头上而已,不承认陛下几次三番来看她,可就有些……
    陛下次次来,次次都叫娘子撵走了啊!
    第49章 后悔
    七月十三, 杨恭命太子于明德殿见驾。
    明德殿,位于皇城东面。若在寻常百姓之家,东面乃祠堂所在之处。殿前三层台阶, 每层九级阶梯,围栏白玉,矗立两旁。高大巍峨, 耸入云霄。是皇城当中, 除开千秋殿外, 最为耀眼之处。迈过台阶, 越过围栏,宽阔大门,其内深深然, 一股寒凉之气。
    大殿中央, 牌位星罗排布,长明灯日夜不灭。两旁画像,庄严肃穆。八大国柱,三十二功臣, 皇室有功宗亲……赫然在列,俱是非一般人物。
    左四乃位女将, 银白甲胄, 威风凛凛, 红缨枪在手, 悄然立于柳江畔。
    “你可还认得她是谁?”陛下问道。
    一众牌位在前, 长条香案摇曳烛火, 下头端端跪着个青年。他腰背塌陷, 佝偻不堪, 不似寻常少年。听得这话, 少年久久没有动作,许久之后方才取上一炷香,靠近烛火点燃。
    袅袅香烟,少年无生气道:“记得,她是孩儿生母,大公主杨慕。”他上香,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你记得便好,不算太过辱没长姐。”陛下负手而立看向画像,双眼含泪,回忆从前。
    “我年少之时,在家中无足轻重,谁都能来说上一两句。那年我第一次跨过月洞门,去到正院,听长姐说了声,好像是二弟。多年来,从没有人如此称呼我。我是主家次子,却从来不是谁的弟弟,也不是谁的哥哥。我羡慕他们的生活……后来,长姐派人来看我,送我木马,昆仑奴面具,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再后来,长姐告诉我打仗了,发兵了,家人出门了。
    等啊等,好容易才等到河间侯归附。我有了机会的出门。
    那天日子真好,好得耀眼,好得炫目。
    我想告诉长姐,我和她终于如同寻常百姓家姐弟一般,却听人说她嫁人了。嫁得匆忙,姐夫姓张。”
    陛下沉浸在过往当中,双目涣散,毫无神采。
    “再后来,我、河间侯、刀四几人被人击杀,无人救援。哼,无人救援。我终究是个无所谓的存在。可当我翻山越岭,逃出险境之时,却听人来报,长姐率队前来救我。”
    杨恭周身寒意四泄,如旷野中一条奋勇向前的野狗。
    “十里店的风,很冷很冷,长姐穿得少,我见到她时,银白甲胄只剩下半幅。淌着血,有一口气没二口气模样。护卫之人,哼,”杨恭一声嗤笑,“只剩不到数十之众。她见我来,扯了扯嘴角,想叫一声二弟,却说不出话。我跑向她,抱她起来。她想抬手摸摸我的头,却动不了手。
    我抓着她左手放在自己额头。她终于笑了,出气长进气短,告诉我,她有个儿子,她有个儿子……”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推荐本书加入书签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