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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又是二十岁言霁的呼唤与执念,让此时的言霁勘破时光,彻底苏醒。
    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只不过在不同时间线。
    第115章
    年关佳节当晚, 整个京城灯火通明,护城河中千百盏花灯逐波流动,男男女女结伴而行, 手指悄无声息擦过后立刻缩回袖子中。
    浮世陌上, 车马骈阗,熙攘喧嚣谱写大国盛世, 一簇烟火倏地直冲云霄,响遏行云的爆破声后,绚烂绮丽的五彩烟火在夜幕中炸开, 紧接着更多烟火升至夜空。
    皇宫内院,阆苑琼楼, 各国使臣推杯换盏, 互相道完吉祥话,按照往日例常, 便又到了各国比试,一扬国威的环节。
    往年次次都是大崇占了上酬,其他国家难免有心一争高下, 但今年因为柔然国灭, 众国使臣也不敢再触大崇锋芒, 带的武将要么矮小要么瘦弱,竟像是怕赢大崇一般。
    这次比试大崇一边碾压,但使臣们脸上依然挂着笑吹捧。
    开宴时, 言霁颁布了几道圣旨, 有对朝中有所政绩的官员进行犒赏升职的,其中以王侍中为最, 连越三阶, 升迁户部尚书, 掌国库管赋役,人人一改此前对王侍中的态度,纷纷敬酒道喜。
    此后言霁依然像个吉祥物似的坐在上位,没有人敢来跟他敬酒——之前上前的几个全都被顾弄潮的气势吓退了。
    一人举杯只能敬大崇的摄政王:“王爷人中龙凤,若非王爷料事如神,恐怕大崇跟柔然这一战必会持续十多年之久,因王爷之才,才能使得如今天下大盛,本使敬王爷一杯。”
    顾弄潮朝他举杯颔首,一饮而尽。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去敬顾弄潮,言霁支着下颌,隔着晃动的旒珠看顾弄潮一盏盏面不改色地灌入口中,旁边奉酒的宫女都又拿了好几波酒壶。
    应该掺了水的吧。
    正常人哪能喝下这么多,况且顾弄潮也定不会老老实实喝纯的。
    如此想着,言霁收回视线,目光一晃,瞟见宴席尾端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夫人,几乎一眼看见后,心中就升起股异样的情绪。
    隔着重重人影,依然能看清那位夫人仙姿玉貌的模样。
    蛾眉蝉鬓,金花簪盘发,禁步束腰,唇畔噙着温润笑意,怀里抱着的小孩生着与她如出一辙的脸蛋,正抱着一块糕点小口吃着,玉雪可爱非常。
    言霁唤来西湘问道:“哪位夫人是谁?”
    西湘看了眼,回答道:“是状元郎家的夫人,傅尚书家的嫡小姐,名为傅袅,怀里抱的孩子是四年前出生的,好似叫......傅实!”
    状元郎宠爱夫人,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随夫人姓,这在大崇出了上门赘婿,是史来少有的。
    “状元郎家的?”言霁低声重复着念了遍,他记起来了,启王当年一度痴心暗恋的人不就叫傅袅吗。
    启王跟他姐康乐造反的时间早,言霁当时又是暴躁阴郁的性子,在他们还没折腾出风波前就直接将人给关了,之后强制镇压,没多久启王死在幽牢里,康乐听闻也一蹶不振,郁郁而终。
    最后没想到最后傅袅以如此显赫的门第嫁给了白衣出身的状元。
    飘茵落溷,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西湘见他感兴趣,接着说道:“状元郎和傅小姐感情恩爱,可是京中典范,听闻当初状元郎还没考上时,傅小姐就与他定了终身,这次状元郎参加国宴,也将夫人孩子带上,是朝中少有的了。”
    国宴不同其他宫宴,当朝在职官员,都可携妻携子参宴,不过根据官职高低,都有人数限制。
    言霁心想,这种情况下,往往容易混入几个搞事造反的。
    没曾想此番念头刚冒出,一支利箭便倏地朝他射来,漆黑眼眸倒映着急速逼近的利箭,事发突然导致言霁大脑宕机,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哐当一声,一杯盛满酒水的金樽精准撞在箭矢上,撞得箭头改变了去势,错着言霁的脸狠狠插进他身后。
    殿中死寂良久,直到禁军蜂拥而入,才恍然意识到皇帝遭刺的事实,纷乱站身,同时往骤然大开的殿门看去。
    一个欣长身影站在殿门口,依然维持着拉弓的动作。
    无数黑衣人出现在那道身影后,手握森森寒刃。
    “护驾!”十六卫首领屠千里一声喝下,禁卫军呈保护圈将殿中众人围在大殿内,顾弄潮也在这是走在言霁身边,看着言霁恍惚的表情,心底一紧,“吓到了?”
    “没。”言霁收回落在金樽上的视线,他认出这盏酒杯,刚刚还握在顾弄潮骨节分明的手指间。
    站在殿门的黑袍人根本没有看禁卫军一眼,而是越过宽敞明亮的大殿直直看着坐在高位的皇帝。
    黑袍少年清朗卓绝的声音响起:“既是毓席国宴,为何本王没接到邀请?”
    言霁闻言看过去,约莫十九岁的少年郎,贵气非凡,气度从容,看着不像是逼宫,反倒像偶然路过宴会来看一眼。
    言霁脑海中冒出一个名字——言安迟。
    是四皇兄的独生子。
    当初四皇兄勾结柔然让大崇受到大创,被关入幽牢时全府上下获罪问斩,当时没有人知道四皇兄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穆王府的小世子。
    后来言安迟骤然出现,拿着为穆王翻案的“证据”,要求宗人府重查旧案,并且要求领案子的人必须是顾弄潮。
    此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耀眼牵扯出言霁并不是真正的继位人,当初摄政王使了阴毒手段让穆王落马,才捧着傻皇子登位当他的傀儡。
    言霁自然知道这些不过是虚言,但当时一度影响十分之恶劣,顾弄潮应邀接了案子,带着十几名官员重新彻查穆王通敌叛国一案。
    也不知道言安迟做了什么手脚,旧案重查一度举步维艰,所有能证明穆王通敌的证据全部被抹消了,悄无声息替换成了洗白穆王的伪证。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没办法这些证据是伪造的。
    最后顾弄潮跟言安迟私下达成交易,顾弄潮同意翻案,但他必须将外面的谣言压下去。
    于是言安迟顺理成章继承了穆王的王爵。
    但朝中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虚职而已,他身上依然挂着数不清的污点,而在这个时候,言安迟忽然要求前往穆王封地。
    一去便是好几年,可朝中却丝毫没因言安迟的离开而平静片刻,他的势力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大崇的中枢内部。
    一个跟顾弄潮势如水火,还没被弄死的存在。
    现下,言安迟大摇大摆走进殿中,目光扫视过在场诸人,带着嘲弄与不经心的笑意,懒懒散散地朝言霁长揖后,说道:“这么热闹的日子,陛下都不叫人跟臣说一声,是不是不太好?”
    顾弄潮面无表情地将言霁挡在身后,冷声道:“鞍王,请分清如今是什么场合,你这是要造反吗。”
    “怎么能说是造反?”言安迟苦恼地看了眼手上的弓箭,“刚刚本王不过手滑了一下。”
    他笑嘻嘻地解释道:“本王是来参加跟各国比试的,可似乎来晚了一点。”
    言霁依旧愣愣地看着薛迟桉,遽然头痛欲裂,极致的反差让他再度出现灵魂快要被撕裂的感觉。
    薛迟桉也歪过头,错开顾弄潮挡着言霁的身体,看向言霁道:“陛下不欢迎侄子么?”
    旁边一名大臣站出来喝道:“鞍王你如此行事,我等完全能以造反之名将你压下!”
    薛迟桉侧头看站出来那人,邪邪一笑:“若冠本王造反之名,本王说不定会坐实这个罪名,真造反给尔等看看。”
    眼中的杀意不掩丝毫,说话的大臣背脊僵直,在这样的眼神下节节败退,再说不出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为穆王翻案并不是演出来的父子情深,不过是想要夺去穆王的王爵而已。
    言安迟收回视线,想要继续看言霁,眼前倏地闪过一道白光,他条件反射反手用弓箭抵挡,冲击力撞得他后滑出数米,停下后抬眸看着挥剑再度杀来的摄政王,低低笑道:“摄政王想要比试比试?”
    尾音落地,殿外的黑衣人纷纷冲进殿中,厮杀一触即发,言安迟脸上露出狠绝:“杀!”
    看来他隐忍这么多年,确实是要造反了。
    不愧是大反派。
    言霁撑着仿佛被撬开的头颅,浑浑噩噩地想着,在混乱喧杂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了这场宴会。
    影一无声出现在言霁身后:“主人,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确定。”言霁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释然的笑容,“父皇为朕准备影九,不就是留给朕的退路吗。”
    他一直知道父皇宠爱他,但又不明白,既然宠爱他,为什么要强绑着他坐在皇位上,明明四皇兄比他更适合。
    知道经历过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后,他才明白,父皇一直给他留了选择权。
    从始至终,父皇要的就只有在他手里败落的大崇,能在言霁手中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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